清水村之行让两人关系迅速拉近。
许临教陈槿安辨认本地的特有药材,陈槿安则分享了一些末世积累的简易疗法——当然,包装成"老家偏方"。
当陈槿安用烧灼法为一位猎户止血时,许临眼中的赞赏让她胸口发暖。
"你这手法……"许临若有所思,"像是战场上用的。"
她正在溪边洗手,闻言手指一颤,故作轻松地笑笑
"乡下人经常受伤,土办法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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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路上,两人并肩而行。夕阳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许临突然开口:
"我师父说过,每个人都有不想提的过去。但如果你需要倾诉……我耳朵还行。"
陈槿安鼻子一酸。
在末世,没人会关心你的故事,因为每个人都背负着太多伤痛。
她低声说了句"谢谢",然后指向远处一片开满野花的山坡转移话题。
许临也没再追问。两人采了一大把野花编成花环,戴在头上傻笑了一路。
这种纯粹的快乐,陈槿安已经几年没有体验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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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临的医馆总是弥漫着苦涩的药香,唯独雨天会渗进潮湿的血腥气。
陈槿安第一次撞见她发病,是在一个雷暴夜。药碾子滚落在地,许临蜷缩在墙角,指甲深深掐进手臂,仿佛要把某种蚀骨的疼痛挖出来。
"许大夫?"
陈槿安的手刚碰到她肩膀,就被反手扣住命门。许临眼底泛着猩红,直到看清来人,才颓然松开:"……滚。"
屋外暴雨如注,陈槿安却转身拴上门闩。她生疏地翻出银针,照着医书扎在许临腕间:"《黄帝内经》说这样止疼。"
"扎错穴位了。"许临疼得发笑,"那是治痔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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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稻子为什么要晒干吗?"
三更天,陈槿安盘腿坐在许临榻前,手里搓着半穗谷粒。许临头痛欲裂
"不想知道。"
"因为含水率超过14%会发芽。"陈槿安掰开一粒米,"像这样——"
她突然抓住许临的手腕。那些陈年旧伤在烛火下宛如沟壑,最新的一道还渗着血。
"我知道,是采药摔的。"陈槿安抽回手,"继续说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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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敲打着茅草屋顶的时候,陈槿安总会不请自来。
她抱着一筐刚采的草药闯进医馆,发梢还滴着水,却先掏出块油纸包着的桂花糕:"路上买的,趁热吃。"
许临头痛得眼前发黑,却还是被她逗笑:"下雨天哪来的热糕点?"
"我捂在怀里啊。"陈槿安理所当然地答,转身就去煎药。药罐子咕嘟咕嘟响着,她突然说:"今天看见稻田里长了种新杂草,根茎像蜈蚣脚……"
许临闭眼听着,那些关于土壤酸碱性、嫁接技术的唠叨,渐渐压过了颅内的刺痛。有次她实在疼得厉害,恍惚间抓住陈槿安的手腕,才发现这丫头为了保持清醒,竟用银针扎着自己大腿。
"你……"
"没事,我肉厚。"
陈槿安飞快地扯下衣摆盖住血迹,继续讲"如何用草木灰改良黏土"。
最危险的是那次暴雨。
许临在山崖采药时旧疾突发,陈槿安踩着滑坡的碎石背她下山。闪电照亮少女绷紧的侧脸,许临在她耳边虚弱地笑
"轻功不错,跟谁学的?"
背着她的人面无表情
“自学成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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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好景不长。
某天傍晚,村里突然传来凄厉的哭喊声。她和许临赶到时,只见张婶抱着她十岁的儿子小豆子哭得撕心裂肺。孩子从树上摔下来,右腿以不正常的角度弯曲着,小腿骨刺破皮肤露在外面,鲜血直流。
"让开!"许临迅速蹲下检查伤势,"胫骨开放性骨折,需要立刻……"
她话还没说完,陈槿安已经行动起来。末世里她处理过太多骨折伤患。
我扯下自己的衣襟绑在孩子大腿根部止血,同时从柴堆里抽出两根直木棍夹住伤腿。
"去找干净布条和热水!再煮锅蒲公英水!"我对周围人喊道,手却稳如磐石地固定着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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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临飞快地取出银针,在孩子几个穴位下针止痛。两人配合默契,一个固定一个包扎,不到半小时就完成了在我看来堪称"奢侈"的专业处理——末世里能有根干净绷带就不错了。
"你会正骨?"
事后,许临一边洗手一边问。
我看着自己沾满血迹的手
"只是……见过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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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她做了噩梦。
梦中丧尸的嚎叫与村民的惊呼交织在一起。她惊醒时,发现枕巾已被泪水浸湿。
窗外月光如水,虫鸣依旧。
她轻手轻脚走到院子里,望着满天繁星深呼吸。这不是末世,她不断提醒自己。
在这里,一个摔断腿的孩子能得到救治,而不是被放弃或者……死亡。
"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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