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无法想象，无法言语的痛楚！仿佛灵魂最深处的核心烙印，被那一点猩红灼烫的血钉贯穿，碾碎，烧成灰烬！牧秋早已失去知觉的残破肉身，竟在剧痛的摧残下猛烈抽搐了一下！

扼住他脖颈的牧红衣被这股源于灵魂深处的震颤猛然弹开！那双燃烧着猩红邪焰的眼睛里，第一次显露出一丝困惑和短暂的空洞。她悬浮在半空，歪着小脑袋，婴儿肥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被无形的手强行拔掉了操纵的丝线。小小的女婴在空中茫然地转了个圈，对刚刚扼杀父亲的举动，似乎产生了一刹那的程序紊乱。

牧秋的识海之中，那被血钉贯穿的剧痛并未消散，反而在短暂的爆炸性刺激之后，化作一道冰冷刺骨、直透九幽的寒流！这寒流瞬间冻结了他意识深处被邪神之力侵蚀的污浊混沌，将沉沦的黑海冰封！

前所未有的清醒，如同万载玄冰打磨成的尖锥，狠狠刺入他僵死的感知！那种感觉，不是暖流回归，而是极致的痛苦与极致的冰寒共同作用下的绝望清醒，如同在尸体的喉管强行灌入液态的刀锋！

混沌青莲本源被强行撕扯、剥离时留下的巨大空洞感，伴随着道基碎裂的剧痛，正被这股冻彻神魂的寒流搅动，痛上加痛！但牧秋终于“听”到了！在那冻结灵魂的寒流核心，一个微弱却无比熟悉，带着撕裂心肺般痛苦的意念断断续续地撞入他的意识：

“秋…哥……钉……落…邪散……”

是苏红衣！是她燃烧本源挤出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滚烫的烙铁上翻滚，耗尽了最后的残存！

“钉…魂……”

“不——！！！”牧秋在识海深处爆发出一声无声的、足以撕裂虚空的咆哮！他知道那是什么钉！那是她的本命魂血！是她用最后残魂燃烧本源凝铸的魂钉！是她给予女儿的绝望救赎，也是她刺向自己心脏的利刃！钉魂？每落一钉，消耗的是她自己残留的存在烙印，钉钉见血，钉钉魂消！

“红衣！停手！给老子停下！！”他疯狂地在冻结的识海黑冰中冲击，试图撞碎那层屏障，阻止这绝望的自我献祭。

就在这时——

“嗤啦！”

第二点更加刺目的血芒，在苏红衣燃魂的光焰中迸现！毫无迟滞地穿透牧秋意识的屏障，再次狠狠贯穿他灵魂的核心烙印！

“呃——！！！”

比前一次更猛烈的剧痛轰然炸开！仿佛有两把烧红的巨锯同时劈开了他的神魂！剧痛之下的冰寒清醒瞬间冲垮了他的挣扎！被冻结的识海冰层在血钉的灼烧下大面积崩裂！

牧秋被迫“看见”了！第二钉落下时，一道冰冷无情、如同万古寒铁铸就的声音在他灵魂烙印深处响起，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毁灭指令：

【警告：核心污染源牧红妆确认突破压制阈值Lv.9】

【紧急处决协议激活】

【启动坐标定位】

【目标生物：牧红妆（编号SSS邪神胚胎）】

【清除等级：绝灭（Expunge）】

【执行单位：牧天骄复制体军团】

【优先级：最高】

【指令传达完毕。开始执行。】

冰冷指令下达的瞬间，破碎的大地之上，十万具跪拜的青铜复制体霍然抬头！十万双猩红的电子眼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毁灭红光，瞬间锁定了星骸漩涡中心那个小小的身影——牧红妆！

“吼！！！执行！！绝灭！！”

十万张金属质感的面孔同时扭曲，发出非人的咆哮！那股机械化的嗜血杀意如同实质的钢潮铁流，粉碎空气，淹没了仙域崩塌的哀鸣！震耳欲聋的踏步声让整个位面的碎片更加疯狂地崩解！

十万道青铜色的毁灭光柱，如同灭世的审判之枪，从每一个复制体的胸甲核心处疯狂喷射！目标直指正在撕扯仙界命脉的牧红妆！光柱所过之处，空间被犁出深邃的沟壑，残留的法则被彻底湮灭，其纯粹到极致的物理能量释放，比任何术法神通更具毁灭性！

“嗯？”

正将一小片崩裂的星辰核心当糖豆丢入口中的牧红妆，动作一顿。她那双巨大的、漆黑的眸子微微一转，视线从那磅礴的、能瞬间汽化神魔的青铜洪流上漠然扫过。纯粹的黑暗瞳孔中，似乎闪过一丝孩童被虫子打扰了啃糖的厌烦。

眉心那朵并蒂骰莲幽光流转。

她甚至没有做出任何防御的姿态。

就在那足以毁灭千万个小世界的十万青铜洪流即将吞没她娇小身影的刹那——

以牧红妆悬浮的那片空间为球心，瞬间向内塌缩！如同整片宇宙被无形的巨口吸吮！毁灭性的青铜洪流，连同其前端波及的所有虚空碎片、神魔遗骸、甚至崩碎的仙山，都被一股沛莫能御的力量强行压缩！空间和时间在那一个奇点附近被蛮横地扭曲、折叠，挤压成密度无限大的……一粒微尘！

牧红妆依旧悬浮在原地，仿佛根本不曾移动分毫。她粉嫩的小手上，多了一颗悬浮着的、只有指节大小，呈现出诡异金属色泽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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