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令下,连弩车的箭匣震颤启动,机关转动的金属声中,弩箭如密集的钢铁流星雨划破晨曦的空气,带着呼啸的破空声横扫战场。
箭头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伴随着刺耳的尖啸,像一群捕猎的猛禽直扑玄甲兵的盾阵。
箭雨撞击的瞬间,玄甲兵的巨盾前排迸发出一片火花,金属与木质的巨盾发出刺耳的“咔嚓”声。
弩箭的力量将坚固的盾面压出明显的凹陷,个别薄弱处甚至直接裂开,碎片四散飞舞。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木屑混杂的气味,浓烈得令人窒息。
第一轮攻击后,玄甲兵依旧稳住阵脚,巨盾紧贴肩膀,形成一道犹如钢铁洪流般的防线,继续向前缓缓推进。
士兵们的步伐整齐沉重,踩在血污和泥泞的地面上,压迫感愈发浓烈。
然而,他们的沉稳表面下却藏着暗流——目光中多了一丝未曾有过的迟疑。
连弩车的机关再次轰鸣,第二轮箭雨以更高的密度覆盖了战场,声音宛如巨浪扑向海岸的震撼回响。
紧接着,“咔嚓!”一道清晰的断裂声再次响起。
一名玄甲兵的盾牌从中裂开,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直接击倒在地,身体重重砸向泥土,血迹从铠甲的缝隙中渗出,染红了他周围的战场。
惨叫声此起彼伏,原本如山般坚固的阵型逐渐出现了裂隙。
几名士兵试图收拢盾阵,却因连弩车的精准打击而难以稳住步伐。
他们的脚下泥土飞溅,鲜血与汗水混合成暗红的痕迹。
空气中弩箭的尖啸声和盾牌碎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场无尽的噩梦。
“都给老子顶住!别让防线崩溃!”玄甲兵指挥使的怒吼声在混乱中传来,但他的命令在接连的射击声中显得微弱无力。
每一轮箭雨都如同巨石砸入湖面,掀起更大的涟漪,将敌人的防线推向崩溃的边缘。
第三轮箭雨射出时,玄甲兵的阵型终于无法维持。
更多的盾牌破裂,士兵倒地,防线的空隙迅速扩大。
有人抛弃了盾牌,慌乱地后退,而弩箭毫不留情地追逐这些裸露的目标,一支支箭头贯穿胸膛和护颈,鲜血喷洒的同时带起士兵痛苦的嘶喊。
连弩车的威力震撼了整个战场。
泥泞的地面上布满了断裂的盾牌、破碎的箭杆,以及横七竖八的尸体。
玄甲兵原本强大的压迫感被彻底击碎,场面一片狼藉。
高台上的萧然始终保持冷静,他俯视着战场上的混乱,眼中掠过一丝深思。
他对身旁的慕容冰低声说道:“连弩车的表现确实出色,但战局还远未结束。玄甲兵的退却只是表象,真正的威胁在后方的轻骑兵。陈德昭不会让他们一直等着,他需要一击定胜负。”
慕容冰咬紧嘴唇,目光停留在远处隐约可见的骑兵阵列,心中涌起隐隐的不安。
她低声问道:“殿下,那些轻骑兵……他们的速度和冲击力会不会直接突破我们的防线?连弩车能挡得住吗?”
萧然的目光微微一凝,平静中透着笃定:“轻骑兵的优势在于速度,但行辕从一开始就不是他们能够轻易突入的地方。只要他们敢动,我们会让他们知道,这里没有死角。”
他轻轻挥手,示意传令官靠近,低声吩咐了几句。
战场的另一端,玄甲兵的指挥使脸色阴沉。
他一边挥舞长刀,下达命令:“盾阵靠拢!掩护后排,调整阵型!”
一边目光频频扫向后方的骑兵阵列。
他的内心掀起波澜,连弩车展现的威力远超他的预期,玄甲兵原本的压迫感在这密集的箭雨下被完全撕碎。
“这东西……简直是杀戮的化身。”指挥使在心中低语。
他清楚,仅靠玄甲兵已经无法彻底攻破行辕的防线,必须依赖轻骑兵的速度和破坏力。
他转头望向身旁的传令兵,低声说道:“立即通知轻骑兵,准备突击。剩下的玄甲兵会尽力扛住敌弩车的弩箭,轻骑从侧翼绕入,一击摧毁目标。”
传令兵一怔,迟疑道:“将军,这样的布置风险极大,玄甲兵的阵型已经不稳,轻骑兵一旦失利……”
“没有失利的机会!”指挥使的声音冷如寒冰,“行辕的箭雨看似无懈可击,但一定有死角。只要轻骑兵进入攻击范围,他们那些机关再强也挡不住马蹄的冲击。传令下去,这一战不容失败!”
远处高地上,陈德昭静静注视着战场。
他的目光越过玄甲兵破碎的盾阵,牢牢锁定在连弩车的方向。
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和硝烟的味道,然而他的神色始终冷峻,嘴角浮现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侯中策站在一旁,目光复杂地看着连弩车轰鸣的方向,低声说道:“大人,轻骑兵出动确实是最直接的办法,但他们若未能成功,整场战斗可能彻底失控。就算能成功,估计也是惨胜。”
陈德昭目光一凛,沉声说道:“轻骑兵的任务不是战斗,而是摧毁。只要能摧毁行辕的这些连弩车,就算损失一半,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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