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万万不可动蒲州的兵马呀!”
听到杨广要调蒲州的守军北上支援秦昇,身为兵部尚书的李纲连忙出言劝阻道:
“陛下,不说几千兵马对于河东的战局只能算是杯水车薪,只说伪唐一直对蒲州虎视眈眈,一旦尧侍郎分兵北上,唐军很有可能同样会分兵来攻打蒲州,则蒲州危矣!
到时候尧侍郎不仅帮不到秦大将军,反而有可能会将自己一直坚守的蒲州给丢了。”
“既然蒲州的兵马不能动,那李卿家可还有什么其他法子?”
听完李纲的劝阻,杨广心情变得越发焦躁,忍不住有些没好气反问起李纲。
李纲能想得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得到,只是如今除了蒲州的一万多兵马,他实在是想不到还有哪里的兵马可以及时支援得了秦昇了。
李纲低头沉吟片刻,随后抬起头,沉声提议道:
“陛下不如试着派人去乐寿传旨,看看夏国公有没有可能出兵相助,毕竟之前他两次出兵帮秦大将军对付高句丽人和突厥人。”
听到李纲建议自己派人去向窦建德求援,杨广不由眼前一亮,当即也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毕竟窦建德虽说如今暂时臣服于朝廷,可他毕竟是反贼出身,人心难测,保不齐哪一天就再次举兵反叛朝廷了。
若是能让窦建德带兵去跟李渊这个逆贼火拼,不论谁胜谁败,都可以消除自己的一个心腹大患,倒是一个两全其美之策。
可就在他决定采纳李纲的驱虎吞狼之策时,一直默然不语的裴世矩却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连连摇头道:
“陛下,恐怕窦建德是不会出兵帮秦大将军的。”
“这又是为何?之前他不是两次出兵帮过齐国公吗?”
不等杨广发问,李纲便一脸不解看向裴世矩,眼中满是困惑之色。
裴世矩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即娓娓解释道:
“李尚书也说了,之前窦建德出兵帮秦大将军对付的是高句丽人和突厥人,是因为他是河北人,因为河北士族和百姓的支持才有了今日,因此他不容许异族人祸害河北。
从始至终,他出兵帮秦大将军都是出自大意,并非是因为他跟秦大将军有什么私交。
相反,对他而言,秦大将军是跟他争夺河北的最大对手,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可以借李渊等人之手灭了秦大将军,因此他又怎么可能会出兵助秦大将军对付李渊呢?”
听完裴世矩的解释,杨广面色登时变得很是不好看。
虽说裴世矩的话说得有些不好听,但却是不无道理。
如果他是窦建德,他也乐得看秦昇和李渊斗得鱼死网破,两败俱伤,他好躲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
可尧君素的兵马动不得,窦建德又见死不救,他还能指望得了谁,总不能从江都调王世充率军北上吧。
不说远水能不能救得了近火,他可是知道秦昇跟王世充一直在暗中较着劲。
若是让王世充来驰援秦昇,他不仅不会尽心来救,反而会故意拖延时间,拖到秦昇与李渊杀得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难道除了朕的女婿之外,我大隋就再无人可用了吗?”
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杨广的语气多少有些悲凉。
他之前本以为自己回到东都重掌朝政之后,很快就可以重整旗鼓,慢慢让大隋恢复到昔日的繁荣与强盛。
可当他真的重新执掌了朝政,才明白如今大隋面临的问题远远比他想象中的要严重得多,不少问题甚至已经到了积重难返的地步。
比如说征兵难就是其中最为严重的问题之一,导致的后果就是让偌大一个朝廷,竟然调不出几千兵马去增援河东。
这一刻,他只觉得一阵心力交瘁,再一次意识到了如今的自己和大隋有多离不开这个女婿了。
他甚至已经可以想象得到,一旦秦昇在河东兵败,本来已经臣服朝廷的窦建德和杜伏威很有可能会再次举兵反叛,到那时大隋的江山还能指望谁来拯救?
一个连李密都斗不过的王世充?
还是一个被罗艺偷袭得手的李景?
又或者是屡屡败给李子通和杜伏威的陈棱?
就在杨广内心很是沮丧之时,裴世矩却再一次开口宽慰他道:
“陛下,臣窃以为,兴许是我等都太过杞人忧天了,或许秦大将军根本就不需要朝廷派兵增援?”
“何以见得?”
杨广看着裴世矩,随即皱着眉头问道。
裴世矩迎视着杨广的目光,缓缓开口述说道:
“如果老臣没有记错的话,当初秦大将军在前往河北之时,手中便有一万三千多兵马,之后击败魏刀儿得到了两万降卒,击败罗艺又得到了两万降卒,击败高开道又得到一万降卒,在河北恢复府兵制后又从各地鹰扬府征募得了五万兵马,听说不久前又有塞外两个异族带着一万兵马来投奔他。
如此算来,哪怕是减去之前在与突厥人作战中战死的士卒,秦大将军手中的兵马还是超过十一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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