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市的雾是在梆子声停的瞬间涌来的。陈二狗刚接过苏若雪递来的半块硬饼,就见三尺外的孟婆茶馆突然融化,竹篱摊位扭曲成墓碑,浸着尸油的孔明灯 "噗" 地变成鬼火,在雾中飘成诡异的北斗形状。
"捂住口鼻!" 林九的镇山剑在掌心刻出破妄符,剑身七星图映出雾中漂浮的纸钱,"是血河教的 ' 黄泉引雾 ',能勾起人最深的执念。" 他的罗盘指针疯狂逆转,最终指向雾中若隐若现的阴兵队列。
二狗慌忙扯紧衣襟,却闻见雾气里混着熟悉的槐花香 —— 正是第四十章中阴眼觉醒时少女冤魂的气息。他攥紧双鱼玉佩,看见最近的墓碑上刻着自己的名字,死亡日期正是七月十五。
"林九!" 苏若雪的伞柄残片突然敲在他手腕,引魂灯芯在雾中爆成青焰,"阴眼能 ' 看' 见雾里藏着的槐木傀儡,每个傀儡都缠着新娘的头发!" 她的声音发颤,后颈的星图胎记与雾中花轿产生共鸣。
雾中传来纸轿的吱呀声,三十六具阴兵从雾中走出,抬着顶绣满北斗纹的花轿。轿帘上贴着的庚帖被鬼火映得透亮,新娘栏写着 "苏氏阴眼传人",新郎栏盖着 "血煞真君" 的印玺 —— 正是第三十章中婚书的翻版。
"若雪姐姐!" 二狗惊呼,看见花轿里伸出只青紫色的手,腕上戴着的,正是义兄送给苏若雪的银镯子。苏若雪的身体突然僵硬,瞳孔深处映出十年前的雨夜:义兄倒在血泊中,腕上银镯碎成三瓣。
"是幻术!" 林九的镇山剑斩落扑来的槐木傀儡,剑刃却像砍在棉花上,"鬼市在根据我们的记忆造幻境!苏姑娘,用引魂灯照轿夫的后颈!"
苏若雪的引魂灯突然照亮阴兵后颈,那里贴着的不是符纸,而是日军的樱花纹刺青。她突然想起第四十五章中孟婆茶馆老妪的军服,伞柄残片指向花轿:"这些阴兵是鬼子用少女头发炼的 ' 槐木尸傀 ',轿子里......"
轿帘突然无风自动,露出里面坐着的新娘。二狗的瞳孔骤缩 —— 那新娘穿着与苏若雪相同的戏服,后颈的星图胎记正在渗血,分明是苏若雪义兄的模样。
"义兄?" 苏若雪的声音哽咽,引魂灯差点跌落。她终于看清,新娘胸口嵌着的青铜鬼玺碎片,正是第四十章中从主槐树年轮里找到的阴器。
"苏若雪,你看看谁来了。"无常鬼母的尖啸从轿顶传来,她的青铜面具已完全破碎,露出的半张脸在雾中变幻,时而变成苏若雪的姑姑,时而显形为日军少佐夫人。她抬手甩出七道血线,每道都缠着苏若雪的记忆残影。
林九的镇山剑突然嗡鸣,剑尖指向花轿底部:"轿夫的脚没沾地!二狗,用玉佩砸轿杠!"少年咬碎舌尖,带血的玉佩砸在轿杠的瞬间,三十六具阴兵同时发出尖啸,露出底下缠着的铁丝 —— 正是第三十七章中傀儡童男的关节构造。
"清微破妄!" 林九的剑刃划出北斗轨迹,竟将花轿震出裂痕,"苏姑娘,阴眼能看见轿子里的阵眼吗?"
苏若雪的阴眼在剧痛中 "看" 见,花轿中央摆着口青铜鼎,鼎内浮着的不是心脏,而是七枚染血的指甲 —— 正是第四十五章中孟婆茶馆的七煞指甲蛊。她突然福至心灵,将引魂灯甩向鼎身:"阵眼在鼎底的 ' 血煞真君 ' 印!"
青铜鼎发出不甘的尖啸,鼎身的 "血煞真君之器" 突然反转,显形为 "731 部队专用" 的樱花标记。林九的镇山剑趁机斩落鼎盖,却见鼎内沉着的,是三百名少女的断发,每根发尾都系着写有苏若雪名字的庚帖。
"林九,你以为破了花轿就能逃?" 鬼母的身影在雾中分裂成七个,每个都举着染血的剪刀,"大日本帝国的阴阳师阁下,早就在长白山天池布好七星祭台 ——"
话未说完,雾中突然传来机枪轰鸣。戏班班主李长贵带着民兵从雾中冲出,老套筒步枪的火光映出他染血的灰布军装:"道长,鬼子的先遣队离镇口还有两里地!"
林九的镇山剑划出屏障,将鬼母的血线挡在三尺外。他望着苏若雪逐渐泛白的瞳孔,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 "鬼市迷踪,双星归位":"苏姑娘,带二狗从密道走!我来断后!"
"不可能!" 苏若雪的伞柄残片勾住他的道袍,"你忘了第三十八章的替劫阵?这次换我护你!" 她将七枚断甲抛向雾中,引魂灯芯暴涨成凤凰形态,"阴眼血祭断甲,开!"
血珠溅在雾中的瞬间,鬼市的幻象开始崩塌。二狗看见雾中浮现出真实的鬼市 —— 青石板路两侧堆满棺木,每具棺盖都刻着与第三十章中婚书相同的阴器标记。更夫王老四的尸体倒在中央,后颈插着的槐树叶指向东北方的长白山。
"走!" 林九拽着二人冲向密道,镇山剑斩落最后具阴兵时,剑刃突然卡住。他低头,看见阴兵胸口嵌着的,竟是父亲的断剑残片,与第二十七章中祠堂血案的描述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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