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自然眼前金芒炸开的刹那,鼻腔里突然漫进松脂燃烧的焦香 —— 那是爷爷临终前丹炉炸裂的味道。
待眩晕感褪去,他已置身一座由镜面堆砌的宫殿,廊柱缠绕着半透明的藤蔓,每片叶子都凝结着未坠落的月光,宛如镜中花、水中月,看似美丽却虚幻缥缈。
此时,欲魔魅煞化身成他爷爷的模样,出现在他面前。
“孩子。” 温润嗓音从身后传来。风自然转身时,镜面映出的却是爷爷佝偻的背影,可当那身影转过脸,浑浊瞳孔里竟流转着猩红幽光。
“你看这满地月光。”“爷爷” 抬手拂过廊柱,藤蔓顿时绽放出血色曼陀罗,
“抓得越紧,消散得越快。复仇难道不是另一种执念?天下最强者注定要亲手碾碎所有温情。”
风自然的指尖无意识摩挲腰间玉佩,镜中世界突然扭曲,他看见自己身披玄色帝袍,脚下伏着颤抖的仇人。
可当他伸手去抓为首那人的脖颈,掌心却穿透虚影,带起一阵灰烬。万千倒影在镜面同时碎裂,每张残像里的 “自己” 都握着滴血的剑,剑锋正指着不同的亲人。
“权力?复仇?” 风自然踉跄后退,撞碎身后铜镜,“那些在幻境中尖叫的仇人,难道不是另一个自己?”
蛊惑声如蛇蚁钻入耳道:“放弃吧,享受现在……”
“住口!” 风自然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腔炸开。
他忽然发现镜面裂纹里渗出墨色液体,沿着地砖汇成符文 —— 他想起爷爷总说,真正的力量不在掌心,而在足下丈量的每寸土地。
佛殿外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魅煞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利爪无意识抠进掌心;狂怨喉咙里溢出野兽般的低吼。
风自然抹了把鼻血,冲虚空挑眉:“您老这幻术,比我家后山的雾凇差着十层境界呢。”
话音未落,空间如破镜般龟裂,傲穹的冷笑混着嘶嘶尾音传来:“小虫子,知道为什么你的血是黑色的吗……”
镜面突然渗出墨色雾气,在风自然眼前凝结成两具虚影。
欲望之影披着鎏金长袍,袖口绣着扭曲的饕餮纹,每走一步都在地面烙下燃烧的脚印:"还在犹豫?"
他抬手时,风自然看见其指甲缝里凝固着黑血,
"你闻闻这气味 —— 是你仇人颈间的血,是修仙者跪拜时扬起的尘土,只要点个头,这些都属于你。"
话音未落,整面墙壁化作液态金箔,浮现出凌霄幻境:风自然立于云巅,脚下万千修士以剑叩地,仇人们被锁链穿喉拖行,山风卷起他的衣摆,露出腰间染血的玉佩。
可当他想触碰脚下人的头颅时,那些身影突然碎裂成金色粉末,露出粉末下无数朵镜中花—— 花瓣刚触碰到掌心就化作灰烬,露出花心里蜷缩的小小自己,正用惊恐的眼神望着他。
正道之影踏着月光走来,白袍上绣着褪色的北斗纹,每一步都在虚空中绽开莲印:
"还记得你第一次握住木剑时,手被磨出多少血泡?"
老者抬手轻拂,幻境中金莲次第枯萎,露出真实的迷宫墙壁 —— 那些看似华丽的纹路,实则是无数困在镜中的怨魂,"力量若如水中月,捞得越用力,碎得越彻底。"
风自然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掌心旧茧,那里留着十二岁握剑时的齿痕。
记忆突然决堤:暴雨夜的山谷里,爷爷用灵力将 "稳" 字刻入他意识,灵力渗入意识时,老人说:"真正的道,不在天上,在你踩实的每块石头里。"
权力?复仇?他盯着欲望之影递来的鎏金令牌,喉间泛起铁锈味。
那些在幻境中尖叫的仇人,难道不是另一个自己?
正道之影的白光照亮他颤抖的指尖,那里还沾着幻境里的金粉,此刻正化作黑色烟尘,露出皮肤下若隐若现的符文 —— 与迷宫墙壁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佛殿外传来龙啸般的轰鸣,是镇魔柱崩裂的预兆。
魅煞的瞳孔骤缩成竖线,利爪深深抠进掌心;狂怨喉咙里滚出闷雷般的低吼,指甲缝里渗出黑血;傲穹则倚在残破的经柱旁,喉间滚出金石相击的冷笑:"小蝼蚁,知道镜中花为什么永远开不谢吗......"
尾音带着嘶嘶的蛇信声,惊得梁上尘埃簌簌掉落。
风自然忽然发现迷宫的墙壁上有一些细微的符文。这些符文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秘密。
符文开始不断汇入他的混沌海。
风自然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那些符文的光芒愈发强烈,开始呼应着他的感悟。
风自然依照混沌海的启示,尝试着在迷宫中移动。
每走一步,他都能感觉到周围的压力在逐渐减小,那些诱惑的声音也渐渐变得微弱。
当第一百零八个符文被灵力点亮时,整座迷宫突然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
风自然顶着耳膜欲裂的剧痛向前冲撞,看见自己的血珠滴在镜面上,竟绽开一朵朵真实的野菊 —— 那是爷爷生前最爱在药圃种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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