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和母亲实在放心不下庄周,虽说拗不过他,可还是不放心地跟着来到了田里。紧挨着庄家的那块地,是一片荒得不能再荒的地。这片地地势极其低洼,土里的碱性还特别大,除了那种叫灰灰菜的野草,啥庄稼都长不起来,所以一直都没人愿意来耕种。
庄周到了地头,二话不说,先挥动镰刀,开始砍那些密密麻麻的灰灰菜。只见他手臂有力地挥舞着,镰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不一会儿,灰灰菜就倒下了一大片。砍完灰灰菜,他又拿起铁锹,开始用力地深翻土地。这活儿可累人了,没一会儿庄周就满脸是汗,衣服也被汗水湿透了,紧紧贴在背上。可他咬着牙,一下又一下地翻着,把下面带着碱性的土埋到更深的地方,再把下面相对肥沃的好土翻到上面来,还努力地把地面抬高一些,想着这样或许能让以后的庄稼少受点碱土的影响。
奶奶和母亲也到了。庄周一看,连忙摆手,不让她俩干活,嘴里说道:“奶奶,娘,你们回去吧,这活儿我一个人能行。”
可奶奶和母亲哪能听他的呀,她们心疼庄周,更想为他分担分担。奶奶一边翻地,一边说:“孙儿啊,你一个人咋忙得过来,我们也搭把手,能快些。”
母亲也在一旁点点头,拿起工具就开始翻地。祖孙三人在这片荒地里干起活儿来。
太阳明晃晃地照着,汗水不停地从他们脸上滚落,可他们谁也没停下。那片荒地随着铁锹的舞动,渐渐有了不一样的变化,仿佛在期待着,未来能长出一片好庄稼……
庄周腰酸背痛,望着土地,心中燃起了希望,眼中满是欣慰。他坚信努力一定能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奶奶和母亲亦是满脸倦容却带着笑意。
田珞站在庄周家的院子里,眼神有些迷茫,心里默默猜测着,庄周一家人说不定正在南田劳作呢。她这次来,就是铁了心要见庄周最后一面,毕竟自己已经时日不多了。这一面要是不见,恐怕会成为一生的遗憾。
正值夏天半午,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热气毫不留情地烘烤着大地,热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田珞这几天因为心事重重,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踏实,脑袋一阵阵地发晕,身子也有些轻飘飘的。她拖着虚弱的步子往南田走去,远远地就瞧见庄周和他的奶奶、母亲正在地里翻地。田珞记得父亲曾经说过,庄家人刚来到田集时,那真是家徒四壁,连一片能遮风挡雨的瓦、一间能安身的屋子都没有。田家田多地广,有些地忙不过来,父亲就把村南那块碱性大的田地给了庄家,还帮着庄顺盖了几间草房。这些年,庄周的爷爷和父亲靠着勤劳的双手,一点点地把那碱地改良成了肥沃的良田。
夏天的阳光洒遍每一寸土地,田集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田珞身着素色丝绸裙衣,脚步匆匆地走进了庄周家的田里。她的眼神坚定,像是带着某种不可动摇的决心,什么话也没说,径直朝着正在劳作的庄周奶奶走去,伸手就从老人手里抢过了铁锹,而后一头扎进农活里。
庄周奶奶着实被吓了一跳,赶忙伸手阻拦,那布满老茧的手在空中挥舞着:“哎呀,这孩子,使不得呀!”
庄周母亲在一旁,眼中满是心疼,也跟着劝道:“孩子,使不得呀!”
可田珞就像没听见一般,只顾闷头干活。不一会儿,细密的汗水就布满了她那白皙的脸庞,几缕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
阳光照在她身上,仿佛给她勾勒出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庄周的奶奶一脸无奈,轻轻叹了口气说:“孩子啊,你家没提出退婚时,你就不断来俺家帮忙干活。现在你父亲都提出退婚了,你再来干活,别人该说闲话啦。你还是回家吧,不然你爹娘怪罪下来,俺们可担待不起呀。”
田珞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那模样就像一只受伤的小鹿。她带着哭腔说道:“我就想跟子休哥说句话,行不行呀,奶奶。”声音里满是委屈与哀求。
庄老妇人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说道:“那行吧,你俩去河边大树下说两句话,别待太久啊。去吧。”
田珞像是得到了天大的恩赐,转身朝着小河边走去。脚步轻快却又带着一丝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尖上。
此时的庄周还在一下一下认真地翻着土,那专注的模样,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手中的铁锹和这片土地。
庄老妇人在一旁催促道:“周儿,你去跟田珞说说话吧。退婚又不是这孩子的错,她是个好孩子,别让人家等久了。”
庄周这才缓缓放下铁锹,用袖子随意地擦了擦脸上的汗,那汗水顺着胳膊流到土里,仿佛与土地融为一体。他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缓缓朝小河边走去。 到了河边,他在离田珞远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形成一片片光斑,落在他的身上,给他增添了几分清冷与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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