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上的嫁衣在青铜底座上微微颤动,仿佛还残留着谁的体温。花自谦盯着那团血色绣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点妆笔,像是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牵动。
“这玩意儿……有点意思。”他嘀咕了一句,眼神却没离开过那件嫁衣。
苏曼曼站在他身后一步远的地方,黑丝如蛇般缠绕在她腿间,随着她的呼吸缓缓起伏。她没说话,只是用指尖轻轻点了点小腿上的捆仙索,那根看似普通的丝带顿时泛起微弱金光。
“别碰它。”玄青子忽然开口,“这不是凡物。”
“我知道。”花自谦咧嘴一笑,“但它是线索。”
“而且还是我们唯一能抓得住的线索。”苏曼曼冷冷补了一句。
陆子明皱眉:“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先让它跟曼曼的黑丝打个照面。”花自谦说着,已经蹲下身来,开始在地上画符。
苏曼曼挑了挑眉:“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不是我玩花样,是它。”他指了指那件嫁衣,“你看它胸口的回文,是不是和你设计稿上的璇玑图有些相似?”
苏曼曼走近几步,眯眼细看,果然发现那些绣线排列中藏着一段熟悉的文字轨迹——正是她在梦里反复描摹过的《璇玑图》残章。
“看来它真认得我。”她低声说。
“那就让它开口说话。”花自谦将最后一道符咒完成,抬头冲她一笑,“准备好了吗?”
苏曼曼深吸一口气,抬脚踏进阵法中心,黑丝瞬间绷紧,如同感应到某种召唤般,朝嫁衣飘去。
就在两者即将接触的一瞬,空气骤然凝固,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连站在外围的七姑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来了!”玄青子低喝一声,手中鲁班尺亮起微光。
黑丝触碰到嫁衣的刹那,一道刺目的光芒爆发开来,整个祭坛仿佛被点燃一般,四周的墙壁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如同活过来的经络,在石壁上跳动流转。
“啊——”苏曼曼突然闷哼一声,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住一样,身体剧烈晃动。
“曼曼!”花自谦猛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却发现她的体温正在急速下降,皮肤表面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银光。
“没事……”她咬牙开口,声音却带着几分陌生的空灵,“它在……回应我。”
花自谦皱眉,正要说什么,忽然看见她腿上的黑丝开始发光,一缕缕丝线如同有了生命,自行编织出一幅画面。
画面中是一座古老的宫殿,殿内烟雾缭绕,隐约可见一位女子披着霞光织就的嫁衣,缓缓走向一座高台。她的脚下铺满血色绣线,每一步都留下一道复杂的回文图案。
“这是……”花自谦瞳孔一缩。
“前世的记忆。”苏曼曼轻声道,“我在天界时穿过的嫁衣,原来真的存在。”
画面继续推进,女子登上高台,将一件金色卷轴放入火盆之中,火焰腾起的瞬间,整个画面剧烈扭曲,仿佛有人强行中断了这段记忆。
“靠,这就没了?”花自谦忍不住吐槽,“能不能给个全集?”
“你闭嘴。”苏曼曼瞪他一眼,但眼中也闪过一丝遗憾,“这段记忆被封印得很深,能显现出这些已经不错了。”
“不过至少我们知道方向了。”花自谦站起身,拍掉手上的灰尘,“这嫁衣不是终点,而是钥匙。”
“钥匙?”陆子明皱眉,“通往哪里的钥匙?”
“阎罗嫁衣真正的所在。”花自谦笑了笑,“也是解开你那个‘朱雀局’的关键。”
陆子明脸色一沉,没有接话。
玄青子则盯着祭坛上的符文看了许久,忽然开口:“这些东西……不像是人为刻下的。”
“什么意思?”七姑问。
“更像是自然形成的。”玄青子指着其中一组符号,“像是一种本能的记录,就像……某种生命的胎记。”
“听起来挺邪门。”花自谦挠头,“但我喜欢。”
“你当然喜欢。”苏曼曼翻了个白眼,“你巴不得所有东西都跟你一样疯。”
“嘿,我可比它有分寸多了。”他指了指地上那滩已经干涸的黑水,“毕竟刚才可是我亲手把它封回去的。”
“问题是它到底是什么?”玄青子语气凝重,“它的心脏……为什么会刻着璇玑图?”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花自谦低头看着自己掌心的旧伤疤,那是前世留下的痕迹,隐隐作痛。他忽然想起刚才那一针扎下去的瞬间,心脏中涌出的不只是能量,还有记忆——那些不属于这一世的画面,像是从某个更遥远的时代投射而来。
“它可能不是守护者。”他缓缓开口,“而是……见证者。”
“见证什么?”七姑问。
“见证某段被遗忘的历史。”他抬起头,目光落在苏曼曼身上,“比如……你为什么会被贬下凡。”
苏曼曼怔了一下,随即苦笑:“我还以为那段日子早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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