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的映山红开得正盛时,欧阳彻收到了蓝禾长老的飞鸽传书。信笺上只有一行苗文:"紫禁城井水泛红,归墟之眼欲开。" 阿箬握着银蝶发簪的手骤然收紧,簪头的银蝶翅膀轻轻颤动,露出内侧若隐若现的七星纹路——那是昨夜她在梦中用灵眸血刻下的印记。
"该回去了。"欧阳彻将断妄刃插入腰间,灵狐的白尾扫过满地落红,"母后说井底有真正的饕餮魂核,而你的发簪...可能是打开封印的钥匙。"
阿箬点头,指尖抚过发簪上的咒文:"昨晚我梦见第七代灵眸者,也就是你父皇,他将双生蛊的善魂封入银蝶,恶魂镇压在井底。而我们的灵眸血...是解开七世封印的活钥匙。"
三日后,紫禁城坤宁宫的古井边。欧阳彻握着苏素留下的银钥匙,钥匙刚触及井壁的石纹,整口井突然逆时针旋转,露出通往地宫的阶梯。灵眸开启的瞬间,他看见阶梯两侧的石壁上刻满了七世灵眸者的残影,每代灵眸者身边都有个戴银蝶发簪的身影,正在用精血修补封印。
"看这些刻痕,"阿箬指着石壁上的血槽,"每代灵眸者都会在这里留下精血,而双生蛊的宿主...需要用命来加固封印。"她的声音发颤,终于明白为何每一世她都会早逝——善蛊的精魂在封印完成时,会被自动献祭。
地宫深处传来潺潺水声,却带着金属碰撞的回响。欧阳彻握紧阿箬的手,断妄刃发出蜂鸣,前方的石门上刻着与他龙纹玉佩相同的饕餮图腾。银钥匙插入锁孔的刹那,图腾突然张开巨口,喷出黑红色的雾气,竟与苏素掌心的黑血同源。
"是摄魂蛊的雾气!"阿箬抛出金蚕蛊,金光却在雾中化作灰烬,"糟了,这雾气里有七世阴魂的怨念!"
欧阳彻灵眸剧痛,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他看见第一代灵眸者被族人背叛,第二代被宫廷陷害,第三代眼睁睁看着爱人被蛊虫侵蚀...每一世的恐惧与不甘都凝聚在这雾气中,形成无形的锁链,缠住他的脚踝。
"彻哥,用灵眸血画出破妄符!"阿箬的声音从雾中传来,却带着回音般的叠影,"这是七世轮回的业障,只能用至纯之心化解!"
欧阳彻咬牙划破掌心,鲜血在空中凝成七芒星符咒。符咒落下的瞬间,雾气中浮现出七具骸骨,每具骸骨的胸口都插着银蝶发簪。阿箬惊呼出声,她认出这些发簪正是自己七世轮回中佩戴过的信物,每支发簪上都刻着相同的咒文——"以我魂血,换他生机"。
"原来...每一世我都在骗你。"雾气中传来苏素的声音,却是七代灵眸者的混响,"双生蛊的善魂注定要为灵眸者而死,这是我们与苗疆守护灵的契约。"
欧阳彻挥刀斩向骸骨,却在刀刃触及的瞬间,骸骨化作光点融入阿箬体内。她胸前的蝴蝶胎记再次泛起金光,竟与七世银蝶发簪的咒文共鸣,在掌心凝聚出一枚七星钥匙。
"彻哥,你看!"阿箬将钥匙插入饕餮图腾的眉心,"这是七世善蛊的精魂所化,能打开真正的归墟之门。"
石门轰然开启,门内是座圆形地宫,中央悬浮着巨大的水晶棺,棺中躺着的竟是与欧阳彻一模一样的少年,胸口缠着与他相同的龙纹玉佩。阿箬灵眸微启,看见水晶棺下的地砖刻着"饕餮第七子"的苗文,而少年的指尖正滴着黑血,渗入地砖的饕餮口中。
"这是...父皇?"欧阳彻震惊地发现,少年腰间挂着的玉佩碎片,正是他从小佩戴的那半块,"不对,他的灵眸血是黑色的..."
"他才是真正的七世灵眸者。"阿箬的声音充满悲怆,"而你...是用饕餮魂碎片和灵眸血制造的容器,为的是在血月之夜引开饕餮的注意力。"
欧阳彻如遭雷击,想起苏素临终前的话:"阿箬才是真正的灵眸者。"原来,七世灵眸者的转世早已在百年前被篡改,饕餮魂用阴谋制造了虚假的灵眸者,只为让真正的守护者在轮回中迷失。
"彻哥,你看水晶棺的倒影!"阿箬指向水面,两人的倒影竟重叠成一人,"双生蛊与灵眸者本是一体,当年苗族守护灵为了对抗饕餮,将灵眸之力分成两半,一半是肉眼可见的灵眸血,另一半...藏在双生蛊的善魂里。"
地宫突然剧烈震动,水晶棺中的少年睁开眼睛,瞳孔里跳动着与王承恩相同的鬼火。他抬手一挥,欧阳彻的断妄刃竟被吸走,插入水晶棺的锁孔——那正是断妄刃的兄弟刀"镇邪"。
"愚蠢的容器,"少年开口,声音混着七世灵眸者的悲鸣,"你们以为消灭了恐惧之种就能拯救天下?不,饕餮大人早已在每个归墟之门种下新的恐惧。"他露出森然白牙,指向阿箬的银蝶发簪,"而你,双生蛊的善魂,即将成为打开最终归墟的钥匙。"
阿箬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银蝶发簪竟不受控制地飞向水晶棺,与镇邪刀、断妄刃组成三角阵。少年的身体开始虚化,化作无数黑蝶涌入阿箬体内,她胸前的蝴蝶胎记迅速黑化,竟分裂成七个蛊虫形态的婴孩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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