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星舰穿越星墓外围的暗物质雾霭,舷窗外浮现出令人窒息的景象 —— 成百上千艘破损的星舰以诡异的同心圆排列,每艘舰体都被熵寂能量侵蚀得千疮百孔,金属外壳布满蛛网般的银色裂痕,却又在表面覆盖着一层薄如蝉翼的信念光膜。那些光膜泛着珍珠母贝般的虹彩,在真空中轻轻颤动,宛如宇宙在低声啜泣,每一道波动都携带着观测者临终前的执念。苏映雪凝视着最近的一艘星舰,发现其舷号正是初代观测长的座驾 "起源号",舰首的观测者徽记已残破不堪,却仍在释放着微弱的靛蓝光点,像极了濒死者的最后心跳。
"检测到量子幽灵信号,与初代观测长的能量特征匹配度 97%。" 白发老者的声音带着颤抖,他的虚拟手指划过星图,每艘星舰的坐标都对应着一个逝去的观测者编号,那些编号在屏幕上闪烁着即将熄灭的微光,"这些残骸在主动吸收熵寂能量,就像... 就像在喂养某种东西。" 他的镜片上,倒映着 "希望号" 星舰的轮廓 —— 那是林渊第一次执行任务时的座驾,此刻正像心脏般缓慢搏动,舰体裂缝中渗出的不是宇宙尘埃,而是细小的信念光点,如同流泪的星辰。
冒险家突然按住粒子刀的刀柄,刀刃与舰体共鸣的频率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我能感受到林渊的信念... 他的光蝶徽章残片就在这里。"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近乎虔诚的颤抖,仿佛在害怕打破这片死亡区域的寂静。舷窗外,某艘星舰的舷窗突然亮起微光,一个模糊的人影在舱内举起手,那是初代观测者临终前的量子残影,他的动作定格在将光蝶徽章按向控制台的瞬间,战甲上的裂痕正渗出能量,在虚空中画出古老的守护符文。
当苏映雪踏出星舰,靴底与星墓的金属地面接触的瞬间,整座星墓突然亮起璀璨的荧光。破损的星舰表面,无数细小的信念光点汇聚成流动的星河,在她脚边勾勒出初代观测者们的战斗轨迹。她看到了首任观测长用身体阻挡熵寂洪流的场景 —— 他的战甲在银灰色的熵寂能量中滋滋融化,露出底下布满伤痕的躯体,却仍将最后的灵识注入光蝶徽章,指尖划出的轨迹在虚空中凝成 "活下去" 的古老文字;看到了不知名的观测者用星舰引擎引爆熵寂漩涡,爆炸的光芒中,光蝶群正带着文明数据逃离,每只光蝶的翅膀都在燃烧,却固执地护着怀中的基因库芯片。
"这些不是残骸,是量子记忆库。" 进化后的光蝶群在她头顶形成光环,它们融合了熵寂银灰的翅膀轻轻扇动,星舰残骸上的裂痕便浮现出对应的文明图谱 —— 齿轮族的机械诗篇在裂痕中流淌,每个齿轮都刻着 "秩序即生命" 的族训;魔法师的星界预言在舷窗玻璃上凝结,破碎的镜面中倒映着最后一场魔法仪式。一只光蝶停在她掌心,翅膀上清晰映出 M-73 星系的量子玫瑰新枝,那即将失传的基因图谱正在光蝶的触碰下自动修复,花瓣边缘的银灰色纹路,正是熵寂能量被驯服的证明。
年轻的半机械学员突然指着远处的黑色立方体,机械臂在激动中发出轻微的齿轮转动声:"苏观测长!那个结构在吸收我们的光蝶数据!" 她的机械眼瞳中,代表光蝶的蓝色光点正被吸入立方体表面的混沌符文,那些符文在吸收数据时会泛起涟漪,如同古老的鲸吞纳宇宙的信息。而立方体中央,林渊的光蝶徽章残片正在与熵寂结晶发生共振,每一次碰撞都溅出细小的双色火花,像极了他生前最爱开的玩笑 —— 在绝境中也要蹦出的希望火星。
星舰指挥舱内,冒险家正用粒子刀切割自己的光蝶徽章。刀刃与徽章接触的瞬间,舱内的照明系统突然爆闪,无数观测者的记忆碎片如雪花般飘落 —— 那是他与林渊在火星废墟并肩作战的画面,两人背靠背抵御混沌兽群,林渊在爆炸前将最后一枚能量核心塞给他;是他们共同修复初代支点时的场景,零下 200 度的太空中,林渊用体温捂热了冻僵的操作面板。
"我做不到像你那样冷酷,用同伴的牺牲当燃料。" 他将半枚徽章拍在控制台上,金属表面还带着体温,边缘的切口处仍在渗出微弱的蓝光,"如果守护的代价是让文明变成实验室里的标本,那我宁愿做个失败者。" 他的背影微微颤抖,却坚定地走向逃生舱,每一步都踏在飘落的记忆碎片上,仿佛在碾碎自己曾经的信仰。"我去寻找那些卸载徽章的观测者,他们至少还有选择的勇气。" 他的声音混着舱门开启的气阀声,像极了多年前林渊坠落后,星舰舱内漏风的声响。
苏映雪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掌心的双色光芒突然黯淡。通讯器里传来年轻学员的抽泣声,那个曾问 "守护的尽头是不是延迟毁灭" 的半机械少女,此刻正在星墓外围搭建临时据点,机械臂挥动时带起的金属碰撞声里,夹杂着她断断续续的自语:"我... 我想试试修复这些光蝶,就算只能多保存一个文明的记忆也好。"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透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坚定,像极了初代观测长日志里写的:"当世界崩塌时,总需要有人捡起第一片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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