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钟“当啷当啷”敲了十下,铜摆摇晃的光影里,何雨柱搂着怀里的人直哼哼:“要不是应下了阎老抠,今儿说什么也不起身!”
于莉裹着薄被笑成一团,葱白似的手指戳他胸膛:“得了吧,你不惦记永定河的大鱼?”
何雨柱长臂一揽,将人牢牢圈进怀里,下巴蹭着她发顶闷声笑道:“大鱼哪有你香?我心里最惦记的,就是我媳妇儿。”
“哎呀别闹了!”于莉脸颊腾起红晕,咯咯笑着推搡他,发间的茉莉香,在月光里漾开细碎涟漪。
何雨柱翻身坐起,捞起汗衫往身上套。
他利落地把两个大铁皮水桶往自行车后座一挂,又将于莉塞过来的花露水、手电筒、蚊香一股脑塞进车筐。
回过头,他揉了揉于莉的头发,眼角笑出褶子:“媳妇我出发了啊——”
话音尾音拖着上扬的调子,像沾了蜜,“记得梦里想我,明早回来给你带热乎的油饼。”
“少贫嘴!”于莉红着脸扔来件外套,“夜里河边冷,冻着了别找我哭!”
她倚在门框上看男人收拾渔具,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翡翠项链的莲花坠子。
月光透过窗棂斜斜淌进来,在温润的玉石上流转,映得满室都是温柔的绿。
何雨柱将鱼竿和抄网绑在二八大杠后座,空铁皮水桶“哐当”挂在车尾。
他单脚支地跨上车,车铃“叮铃”震碎一地月光,转头冲于莉晃了晃车把:“等我捞最肥的鱼回来——”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空桶在车后晃出空洞的哐啷声,混着渐远的笑:“明早准保让你听见鱼蹦跶!”
院门口的槐树影里,阎埠贵早踮着脚张望半天。
听见车铃铛响,他三步并作两步迎上来,眼镜片在月光下泛着白光:“我的祖宗!您可算来了!再晚些,鱼都睡了!”
瞥见何雨柱二八大杠上晃悠的两个铁皮大水桶,桶身映着月光锃亮如镜,他喉结动了动。
伸手比划着自己带的小桶,干笑道:“好家伙,你这阵仗是要把永定河舀干呐?我这小桶……怕是连你桶底都填不满!”
何雨柱把车龙头一转,故意让水桶撞出哐当响,咧嘴笑道:“三大爷您就放一百个心!永定河里的鱼都是我家养的,到时候我一去,它们保准排着队往我桶里蹦!”
“少在这儿没正形!”阎埠贵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用袖口擦了擦镜片,眼角的笑纹挤成褶皱。
“傻柱你就贫吧,真要有这本事,明儿我把全院的水桶都扛来!”
说着背着手绕到自行车后头,踢了踢铁皮桶发出闷响,“赶紧的,再磨蹭鱼都让河水冲走咯!”
两人一前一后骑出胡同,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咕噜咕噜”响。
阎埠贵骑得气喘吁吁,还不忘念叨:“柱子,昨儿张大爷说有人在永定河钓上过一条4斤多重的黑鱼!咱今晚要是……”
话没说完,车子突然卡在石缝里,他整个人往前一栽,差点摔个嘴啃泥。
“您老慢着点!”何雨柱折回来帮忙,瞅见阎埠贵涨红的脸,忍不住摇头,“要不歇会儿?您这身子骨不行啊……”
阎埠贵抹了把汗,硬撑着摆手:“接着走!钓鱼人哪有半途而废的!”
夜色越来越浓,路灯渐渐稀疏。何雨柱故意放慢车速,听着身后传来“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路过一片玉米地时,阎埠贵突然刹住车:“等等!有动静!”
两人支起车,屏住呼吸往暗处瞧——结果窜出来的是只偷玉米的野猫,惊得阎埠贵的手电筒差点飞出去。
“我说三大爷,”何雨柱憋笑憋得肚子疼,“您这是钓鱼还是打猎?”
阎埠贵尴尬地咳嗽两声,重新跨上车:“快赶路!再磨蹭,连鱼骨头都捞不着了!”
车轮碾过月光铺就的土路,车辙在暗影里蜿蜒如墨。
等到永定河的水波终于在月色下泛起细碎银光,远处村庄的梆子声刚敲过三更,夜露沾湿了两人肩头,却压不住车筐里抄网碰撞的细碎声响。
阎埠贵瘫在河堤上直喘气:“三……三个钟头!我这辈子骑车都没这么拼过!”
何雨柱把鱼竿甩进河里,叼着烟冲他挑眉:“赶紧支摊子吧,三大爷。等会儿钓上大鱼,够您在院里显摆半年!”
河风卷着水汽扑来,吹得两人衣摆猎猎作响,水面泛起的涟漪里,倒映着半轮西沉的月亮。
永定河的夜风裹着潮气扑面而来,何雨柱把自行车往歪脖子柳树上一靠,故意往上游走了二十多米。
阎埠贵架着老花镜调浮漂,还不忘扭头唠叨:“柱子,离太开咋照应?”
他没接话,心里却盘算着——今儿带了自制的“秘方饵料”,可不能让这老狐狸瞧出门道,再说了,月色黯淡得像蒙了层灰布,正适合偷偷“进货”。
两人闷头抛竿,水面只听得见“哗啦”的水声。
约莫半小时后,阎埠贵的鱼竿突然弯成月牙,鱼线轻轻颤动。“来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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