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慧昌以为进侯府后会被人刁难,他甚至也做好了与人棍棒相向的准备,熟料,这昌顺侯府的大门他们进的那般顺畅。
尽管侯府的人俱都严阵以待,看着他们的眼神也颇为不善,但这些人眼里多虚他难道看不出来?
正因为看出来了,常慧昌才不以为意,大马金刀就进了侯府。
到饿了侯府也没看见赵伯耕,倒是赵伯耕身边那狗腿子来接待的他们。
砚明把人请去前院的空地,指了指身后地上摆着的一样样东西。
“三舅爷,东西都在这里了,你们先点着,看有无不对。其余那些,正往这边搬,你们稍等片刻。”
常慧昌看了看地上那些东西,嗤笑一声。
他就说侯府无耻吧。
难道她妹妹当初将东西拿去给老夫人时,就是这么踹兜里拿去的。
这什么金盏、玉如意,屏风,布匹,胡乱摆了一地。连个匣子也不装,连个袋子也不盛,这是什么意思,打发叫花子呢?
常慧昌的神色当即就不好看了,“把赵伯耕给我叫出来。”
砚明敷衍的笑着说,“侯爷正在写请罪的折子,现在没空招待您。”
“写折子给皇上是吧?行,你告诉他,现在他不过来,一会儿我多给他添两桩罪。这是糟践东西么,这是打我们常家的脸呢。我们常家欠他了?他这么不懂礼数,不识抬举,他下常家的脸,别怪我下他的脸。。”
“来人,去把侯府这事情,往各大衙门说一说。那御史衙门是不是大门朝南开?督察院的左都御史刚是不是进宫了?你们派人去两边守着,另外再派人往礼部衙门前跪一跪……”
常慧昌的话都没说完,赵伯耕就咬着牙从前院中的其中一间院子中走了出来。
经过多日修养,赵伯耕脸上的抓痕早就消了。又因为连翘伺候得当,赵伯耕现在穿着一身锦衣华服,头上束着金冠,迈着四方步走过来,看起来人模狗样。
赵伯耕怒吼一声,踹了砚明一脚,“狗东西,让你办事你就是这么办的?你这是吃腻了侯府的饭,想到别处讨饭吃是不是?狗杂种,不识好歹的畜生,给你脸面你不要,等爷缓过了这口气,拿棍子打死你。”
砚明唉唉喊冤,抱着赵伯耕的大腿求饶命。
这话明着是骂砚明的,可赵伯耕直勾勾的看着常慧昌,那谁还不知道,这含沙射影,是在骂常慧昌呢。
常慧昌才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当即就踢了一颗小石子出去。石子砰一声撞碎了赵伯耕腰上的玉带,赵伯耕的裤子唰一下掉到了脚脖子,他脸色大变,一伸手赶紧将裤子捞起来。
“常慧昌,你放肆!”
常慧昌挖挖耳朵,“你说什么,你是一坨狗屎!行,你不用强调了,我知道你掉过粪坑,臭不可言。你离我远一些,我怕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赵伯耕更怒了,拳头捏的咯吱咯吱作响。常慧昌则挑衅的笑着,看赵伯耕能拿他怎么样。
两人烟花四溅,恨不能炸个天翻地覆。
最后赵伯耕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到底后退一步。
他一脚将砚明踢翻,“这些东西该怎么收拾怎么收拾,该放哪里放哪里。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把事情办妥,把无关紧要的人请出去。不然,你们都不用在侯府混了。”
话落音,赵伯耕转身而去。
他走起路来用力极了,大脚踩在方砖上,恨不能将方砖蹬个窟窿来。
……
有了赵伯耕的交代,侯府的下人贴心多了。
他们从老夫人院子里搬来了各种盒子,让手巧的小丫鬟,将各种东西摆进去。
常慧昌鉴别一样,在账册上勾兑一样,让下人们往马车上搬一样。
如此一番流水线工程,忙了一个时辰,恰恰好将东西都搬完。
但是,问题又来了。
常慧昌指着嫁妆册子上的几样东西,“这些都去哪儿呢?他们跟我躲猫猫呢?”
砚明被踹了两脚,直到现在屁股还是疼的。他不敢得罪侯爷,可面对眼里直冒凶光的常慧昌,心里也直打鼓。
砚明讨好的说,“这些东西都是二房拿走的。二老爷和二夫人被判了刑,如今二房的东西都在大少爷手里。大少爷是个小孩儿,性子拧的很,他不肯将东西交出来。”
“哦,是么,那这几样呢?”
常慧昌指着的那几样,恰是岐山老叟的封笔之作《丽人游春图》,血玉麒麟送子摆件,以及人杰房大人留下的遗作《生民论》。
往下滑,还有什么八扇花鸟双面绣屏风,金镶红宝石玉兰花八件套首饰,还有几匹贵重的绸缎。
砚明只愁了一眼,眼皮子就耷拉下来。
他心中一片苦涩,整个人惶恐有加。
明明拿走这些东西的也不是他,为何现在遭受常慧心威胁的却是他。
砚明从袖笼中,取出一张纸来。
“其余那些东西,都被老夫人挪作他用了。”有的是给了洛家的老太爷,也就是老夫人的弟弟;有的人某些权贵家有喜事,拿来走礼的;更有一些,是拿去讨好一些上官,来给赵仲樵谋一个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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