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仍观察着她的神情,心想她若并不认可自己所言,就再考虑是否要点醒。
承敏并未如她猜测一般反驳,只沉浸在喜悦中,又陆续和她提及了好几位京中的显贵子侄,嬿婉估她的言下之意该是她与他们中的任何一位婚配都是她情愿的美事。
承敏性子还算安静,不大像她本人去四处打听得来的消息,那就只能是她额娘钱常在了,嬿婉隐约想起钱常在似有些娇纵,也相对健谈。
但嬿婉本身对她所说的显贵子侄并没有印象,且只听她只言片语也生不出兴趣去了解,只笑着听她说完,又随意打听了几句。
一回到永寿宫,嬿婉就迫不及待地将自己与承敏的交谈说与了额娘和春婵,慈文听她说完,率先笑了:“嬿婉,额娘猜你肯定不会信吧?”
“我确实不信,这怎能看不出皇阿玛多半只是随口劝慰钱常在罢了呢。”嬿婉当即轻轻一拍桌子,本想笑出声来,却转念想到自己能站在什么立场上嘲笑五姐。尽管她早年不搭理自己,自己没必要替她操心,但作为代朝的公主,她们的命运在某种程度上是共通的。
“奴婢看五公主也不像是多愚钝的人,她为何会信呢?”春婵纳闷地问。
“或许是她实在害怕嫁去蒙古,所以才下意识地偏听偏信,横竖当作有转机来哄骗自己。”嬿婉思忖着,想到自己也幸好没去拆穿她的美梦。
“嬿婉说的有理,但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皇上确实把钱常在哄得坚信无疑,她回去与承敏诉说自然也是斩钉截铁。一来二去承敏虽然和嬿婉复述了些皇上的话,但没法复述出钱常在口中皇上的语气来,又复述得缺头缺尾,所以我们乍一听都会与嬿婉有同感,认为承敏天真。”听得慈文分析,嬿婉虽不是十分确信,但也承认以皇阿玛的虚伪倒也做得出来。
一笔糊涂账实则没有理清的必要,嬿婉心想横竖现如今还碍不着她,承敏年长自己三岁,她好歹还有至少三年的清净日子可过。
夜间,她忽然想起春婵似乎还未提及澜翠的事,便悄悄开了春婵的立柜扫一眼,发现那包袱果然还满满当当。
她以为春婵胆小不敢行事,正想着自己随之一同去会不会不妥时,一转眼就见春婵回来立在了她身后。
“公主,奴婢请寿康宫的宫女去寻过澜翠了,只是她忙,没顾得上见面,还说空了来永寿宫找奴婢。”春婵主动坦白,使得嬿婉讪讪一笑,赶紧将自己抚在柜门上的手缩回。
“她以往也有过忙得没法见你的情况么?”
“以往我俩都是约定了日子见的,奴婢并没有贸然找过她,且此回还要等约一月有余才到见她的日子。”
“照理说寿康宫的差不至于忙到连见个面都不成吧?”
春婵也是这么思量的,她若有所思地点头,可又想不出澜翠推脱见面的缘故,她俩先前从未有过争执,必不可能是澜翠骤然恼了她。
“公主,要不咱们先候着,说不准澜翠过两日就主动来永寿宫了。”
听春婵这么说,嬿婉虽觉得可行,但越想越觉不对劲,今日见不得而过几日又能出门了,这可不就是病了起不来嘛。
“春婵,你说澜翠会不会因染了恶疾而暂时不便见人?”
“恶疾?”春婵愣着小声重复道,她眉头紧锁,目光凝向别处,似在思考。
“风寒咳嗽这类倒还不算特别要紧,但春婵你想,真是轻微的风寒咳嗽她至于躲你吗,毕竟你都主动上门了。”
“那公主您的意思是……”春婵变了脸色。
“别是得了绞肠痧这般的急症难受得下不了床了。”
嬿婉有意夸大自己的猜测,就是想让春婵真正急起来,好更殷切地去求见澜翠,要是这样还见不上面,那八成是出事了。
但要说完全为诓春婵之言,倒也不是,嬿婉确实认为澜翠极可能正病着。而她既然有恙,就更便于拉拢。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倘若能确认澜翠的病情,那设法去御药房求药治她定能让她感念自己的恩情,再辅以银钱,嬿婉确信澜翠自请入永寿宫指日可待。
眼见着春婵不知所措地拧起衣袖,嬿婉立马握住她的手,作着焦虑之状对她又言:“春婵,你明日再去一趟,若澜翠还是不肯见你,我们就一同想办法进寿康宫见她。”
春婵连声应下,第二日又去,嬿婉倚着软塌频频望向窗外,待她归来,一见她的面色,嬿婉就知事不成。
“公主,澜翠还是说不便见奴婢。”春婵将布包放下,惴惴不安地开口。
“这下你可信了吧,事出反常必有妖。”嬿婉垂头沉吟,顷刻又抬眼望向春婵。
“公主您打算怎么做?难不成我们真要偷偷摸摸潜入寿康宫?”春婵愁肠百结,一时又想不到对策。
“那自然不成,我们得设法光明正大进门,”嬿婉开始循循善诱:“春婵,你会包饺子吗?”
“奴婢幼时包过,但包得不算好,公主您怎么突然想起饺子来了?”春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寻思这事和吃食八竿子打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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