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站在原地，整个人像是空了一半。他眼中情绪翻涌，却硬生生地压住了所有不该流露的脆弱。

他几乎咬碎后槽牙才开口：“什么叫不能？”

“谁能限制你？你是秩序。”

秩序静静看着他，没有回避。那眼神平静得不像是神只，更像是一个……明知终点却依旧行走在命运轨迹上的旅人。

“正因为我是秩序。”他缓缓地说，语气无比坚定，“我生来就是为了维持法则。我存在的意义，就是让世界不崩坏。”

“而你，是时间。”

“你是唯一能逆转命运的存在，是所有变量的起点。”

“我如果爱你，会动摇一切。”

林恩望着他，手指微颤，声音低哑得像是撕扯：

“……你不是已经动摇了吗。”

秩序微微一笑，那一笑里没有温柔，只有无尽的悲悯与告别。

“所以我要死。”他说得无比平静，“我要将我自己，亲手抹除于这段系统中——”

“然后，把我碎裂的灵魂，藏在你感知不到的时间节点里。”

“等你找到它们的时候，这一切……都将结束。”

林恩的手垂在身侧，指尖不断收紧。他从未如此想将时间倒流，从未如此恨自己不能改变命运。

他一步步逼近秩序，声音压得几近沙哑：

“别说得好像你死了，我就能活得下去。”

“别把我当容器，别只把我当时间。”

“你明明可以——”

秩序忽然抬手，指尖轻触林恩的额心。

霎时，所有时间线在林恩脑海中飞速闪过，他看见未来的自己，孤身守着残缺的灵魂碎片，一遍遍重建，一遍遍奔赴。

——直到崩坏的命运再一次对他露出牙齿。

“你若不背负我，”秩序轻声说，“混乱就会吞噬整个世界。”

“我死去，是秩序最后的选择。”

他收回手指。林恩一动不动地站着，仿佛千年的寒潮从他体内涌出。

秩序最后一次看向他，声音低缓，像是某种命运的终章：

“我很爱你，时间。”

“但我从未爱过你——作为你们的神。”

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身，步入虚空。

林恩没有追。只是仰头望着高维裂口一点点闭合。

掌控一切时间的他，在那一刻，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无法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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