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黑衣人的尸体与痕迹,上官乃大没有丝毫停留。他知道,对方的探查手段诡异,此地已不可久留。继续留在军营,只会将麻烦引向秦岳和夜不收,这非他所愿,也与他低调恢复实力的初衷相悖。
必须在更多人察觉之前离开。
他换上一身不起眼的灰色布衣,将“寂灭”收入体内,只携带了必要的干粮、清水、丹药以及那盛放着“污秽之心”碎片的玉盒。没有惊动任何人,如同融入夜色的幽魂,他悄无声息地潜出夜不收驻地,甚至没有惊动巡逻的哨兵。
出了镇北关,他并未直接奔向赤焰戈壁,而是绕了一个大圈,故布疑阵,抹去一切可能被追踪的痕迹后,才调转方向,如同一只孤狼,毅然决然地扎进了那片被视为生命禁区的死亡戈壁。
这一次,他的目标明确——流沙区深处,那片因核心爆炸而形成的巨大裂谷地带。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最出人意料,蕴含着混乱之后的“秩序”与机遇。
越靠近爆炸中心,环境越发恶劣。大地布满狰狞的裂谷,深不见底,偶尔有灼热的地气夹杂着硫磺味喷涌而出。空气中弥漫着混乱的能量乱流,寻常武者在此待久了,恐怕会心智失常,甚至爆体而亡。但对于拥有元婴,且初步适应了这种能量的上官乃大而言,这里虽然依旧危险,却也是一处绝佳的藏身与修炼之所。
他避开几处能量特别狂暴的不稳定区域,最终在一条巨大的、边缘相对稳固的裂谷崖壁上,找到了一处被崩塌岩石半掩的洞穴。洞穴入口隐蔽,内部空间颇大,虽然简陋,但足以容身。
上官乃大仔细检查了洞穴,确认没有危险后,搬来巨石虚掩洞口,又在外围布置了几个简陋的预警和隐匿气息的小法阵。至此,他才算暂时有了一个安身之所。
盘膝坐在冰冷的岩石上,他并未立刻开始深度闭关。当务之急,是彻底清除体内因强行吸纳核心能量和频繁使用“寂灭”而残留的些许暗伤与能量杂质,并将元婴第四重的境界打磨圆满。
他取出那几块已经恢复了些许光泽的沙螳晶体碎片,握在手中,运转功法。精纯而暴戾的能量被缓缓抽出,经过元婴的炼化,化为最本源的滋养,修补着经脉中细微的裂痕,淬炼着肉身与神魂。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戈壁的日夜交替,风沙呜咽,都与洞穴内的上官乃大无关。他完全沉浸在对自身力量的梳理和巩固之中。
十日后,他睁开双眼,眸中精光内敛,气息沉凝如山。元婴第四重的境界已彻底稳固,甚至隐隐触摸到了第五重的门槛。体内真元浩荡澎湃,较之初入第四重时,又浑厚了数分。
“是时候了……”
他拿出了那盛放“污秽之心”碎片的玉盒。揭开封印符箓的瞬间,一股阴冷、怨毒、充满死寂的气息顿时弥漫开来,令人作呕。
直接吸收是下策,风险极大。但他前世博览群书,涉猎甚广,曾在一部残缺的上古典籍中,见过一种名为“九炼煅神”的秘法雏形。此法并非具体的修炼法门,而是一种理念——引极端之力,淬炼己身,于毁灭中寻求新生,于污秽中提炼纯粹。风险极高,动辄身死道消,但若能成功,收获亦是巨大。
他决定冒险一试。以此“污秽之心”碎片为引,以其极端负面能量为炉火,淬炼自己的神魂与真元,进一步夯实根基,并为冲击元婴第五重做准备。
这是一个极其凶险的过程。他必须时刻保持灵台一点清明,引导那污秽死寂的能量流经特定的经脉窍穴,却不能让其污染元婴核心,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
他深吸一口气,毅然打开了玉盒。那颗缩小的、依旧滴淌着粘稠黑液的腐烂心脏,暴露在空气中。
他伸出食指,指尖逼出一滴暗金色的精血,滴落在“污秽之心”上。
“嗤——!”
如同冷水滴入滚油,心脏猛地剧烈跳动起来,爆发出浓郁如墨的黑气,化作无数张扭曲、痛苦、哀嚎的人脸,尖叫着扑向上官乃大!恐怖的负面情绪和精神冲击,如同海啸般瞬间将他淹没!
剧痛!并非来自肉身,而是直接作用于神魂!怨恨、绝望、疯狂、恶毒……种种负面情绪如同无数把锉刀,疯狂地刮擦着他的意识核心。
上官乃大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微微颤抖。但他紧守心神,元婴端坐丹田,散发出道道清辉,护住最根本的灵智不灭。同时,他运转起那残缺的“九炼煅神”理念,引导着这股狂暴的污秽能量,如同引导着一条桀骜不驯的毒龙,按照特定的路线,在经脉中艰难地运转。
每运转一周天,都如同经历一次凌迟。经脉传来被腐蚀的刺痛,神魂承受着万千怨念的冲击。他的皮肤表面开始渗出细密的黑色血珠,整个人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黑气之中,面容时而扭曲,时而狰狞。
但他咬牙坚持着。他能感觉到,在这极致的痛苦和污秽的冲刷下,自己的真元被一遍遍提纯,变得更加凝练、精纯。神魂虽然饱受折磨,但那最核心的一点灵光,却在磨砺中变得更加坚韧、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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