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信息流入脑海:
“余,青阳山玄真观弃徒,道号‘静虚’。因窥见观中秘辛,遭同门构陷,身受重创,流落凡尘。自知命不久矣,留此印记于无意。若有后来同道,神魂之力达‘凝晶’(金丹期)以上者得之,可循以下线索,往神都西郊‘乱葬岗’东三里,‘枯柳井’畔,掘地三尺,可得余所藏《玄真炼器杂录》残卷及部分积蓄。残卷虽不涉核心道法,然于炼器、制符、阵法之道,颇有独到见解,或对道友有所裨益。唯切记,玄真观内,有人与‘蚀魂殿’暗通款曲,图谋甚大,慎之,慎之!”
信息到此为止,那缕神念印记也随之彻底消散。
上官乃大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没想到随意进一家书铺,竟有如此收获。玄真观弃徒?《玄真炼器杂录》残卷?更关键的是,信息最后提到了“蚀魂殿”与玄真观有人勾结!
这与他之前的猜测隐隐吻合。蚀魂殿这个邪道组织,触手果然伸得很长,连玄真观这样的正道大派内部,都可能被其渗透。
那《玄真炼器杂录》残卷,对他而言或许价值有限,但其中关于炼器、制符、阵法的“独到见解”,或许能与他从戈壁获得的传承相互印证补充,值得一取。更重要的是,这或许是一个深入了解玄真观乃至蚀魂殿阴谋的切入点。
他记下了“乱葬岗”、“枯柳井”的位置,将旧书放回原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掌柜的,这本《水经注疏》怎么卖?”他随手拿起另一本看起来还不错的古籍问道。
那清瘦掌柜这才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报了个价。上官乃大没有还价,付了钱,拿着书离开了墨韵斋。
回到客栈,他将那本《水经注疏》放在桌上,心思却已不在此。
“神都西郊乱葬岗……看来,今晚要出去一趟了。”他望向窗外渐沉的暮色。
午夜时分,万籁俱寂。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轻烟,悄无声息地飘出客栈窗户,几个起落,便已越过通州城墙,向着西方疾驰而去。
元婴修士的速度何其之快,不过一刻钟功夫,一片荒凉死寂、坟冢累累、阴气森森的区域便出现在眼前。这里便是神都西郊有名的乱葬岗,埋葬的多是无主尸骸或贫苦百姓,白日都少有人至,夜晚更是鬼火飘忽,鸦声凄厉。
上官乃大无视了弥漫的阴气与游魂(这些低级的阴魂甚至无法靠近他身前三尺),灵觉扫过,很快便锁定了东面三里处,一口被枯死老柳树半掩着的废井。
井口以青石砌成,早已干涸,旁边散落着几块残碑。
他走到井边,按照那静虚道人的提示,神念探入地下,很快在三尺深处,感应到了一个尺许见方、以特殊禁制保护着的石匣。禁制并不复杂,似乎是静虚重伤后仓促布下,主要作用是隔绝气息与防止虫蚁。
上官乃大轻易破开禁制,隔空摄物,将那石匣从地下取了出来。
石匣入手冰凉,打开后,里面放着几样东西:一本非纸非帛、入手柔韧的暗黄色书册,封面写着《玄真炼器杂录(残)》;一小袋约莫二十块下品灵石;几块品质尚可的炼器材料(玄铁、寒玉等);还有一枚刻着“静”字的青色玉牌,似乎是身份凭证。
上官乃大首先拿起那本残卷。神念扫过,内容的确如静虚所说,不涉玄真观核心道法,主要记载了一些炼器心得、偏门符箓画法以及小型阵法的布置与破解技巧。其中一些思路颇为巧妙,与他从巨人传承中获得的关于能量符文的零散知识有相通之处,可以相互印证,确实有所裨益。
他将残卷内容记下,原册放回。灵石和材料对他目前用处不大,但也一并收起。那枚青色玉牌,他端详片刻,感受到上面残留的、与玄真观同源的气息,想了想,也留了下来,或许以后有用。
将石匣重新埋好,抹去痕迹,上官乃大正要离开,突然,他神念微动,察觉到了远处有细微的破空声和能量波动,正朝着乱葬岗方向而来!
来人速度不慢,且刻意收敛了气息,若非他灵觉超常,也难以在如此距离察觉。
“这么晚了,还有人来这乱葬岗?是巧合,还是……”他心念一动,身形如同鬼魅般飘起,隐入那棵枯死老柳树浓密(虽然枯死,但枝干虬结)的阴影之中,气息与枯树融为一体,仿佛成为了它的一部分。
片刻后,两道黑影如同夜枭般,无声无息地落在乱葬岗边缘。
两人皆身着夜行衣,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精光闪烁的眼睛。他们警惕地扫视四周,其中一人手中还拿着一个罗盘状的法器,似乎在探测着什么。
“师兄,此地阴气浓重,罗盘感应有些紊乱,但大致方位应该没错。”拿罗盘的黑衣人低声道,声音嘶哑。
“仔细找!长老有令,务必找到静虚那叛徒可能留下的任何线索!尤其是那本《炼器杂录》,据说其中记载了一种针对我圣殿功法的克制符文,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另一黑衣人声音冷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此人气息明显更强,已达筑基后期,隐隐触摸到金丹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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