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太太一听就为难了。
她房里的床不大,睡两个人都稍显拥挤,更别说睡三个人了。
白老太太为难起来,琢磨要不要在自己屋里临时架个小床让赵宝珠睡。
白海棠这时忽然说道:“西屋不是还空着吗?让姑妈和宝珠表姐睡西屋好了。”
赵宝珠就是她的阴影。
她才不要和这样的大力怪睡一屋呢!
西屋原本是赵母未出嫁时住过的房间。
只不过现在那间房已经被当成杂物间了,床上地下堆的都是杂物。
白老太太摇头道:“那房间太乱……”
“乱点怕啥,收拾收拾不就整齐了!”白海棠抬手指向沈玉楼,“你,快去把西屋收拾出来!”
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仿佛沈玉楼是她身边的丫鬟一般。
赵宝珠一听就不干了,正要挥拳头打烂白海棠那张胡咧咧的嘴,被沈玉楼眼疾手快地摁住。
住西屋好啊。
西屋在院子西南角那里,距离白老太太住的屋子隔了半个院子的距离呢。
她们住在西屋,白老太太才能没有顾忌地跟李氏互撕。
就先让白海棠嘚瑟一会儿吧。
沈玉楼应了声“好”,便径直去收拾西屋的杂物间。
夜色渐沉,白家小院陷入沉睡中。
李氏鬼鬼祟祟地溜出屋,径直奔向白老太太所在的房间,推了下门,没推开。
有了棺材本被翻出来的教训,白老太太留了个心眼,睡觉时将屋门从里面顶上了。
“该死的老太婆,在家里睡觉还锁门,这是防谁呢!”
李氏低低咒骂了声,果断转身往窗户那边去。
窗户也是关着的,但没锁——因为不具备上锁的条件。
李氏顺畅无阻地将窗户推开,又顺畅无阻地翻窗进去。
沉睡中的白老太太毫无察觉。
此刻她正做着美梦。
梦里面,跟她离心多年的女儿被她哄好了,对她言听计从,将夫家的家产都捞了过来送给她这个亲娘。
她用这些钱买了大院子,又买了丫鬟仆从,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贵日子,谁见了她都要恭维地道一声“老太君”好。
正美着呢,忽然一阵风刮来,美好的日子变成了一幅画,被风吹得呼呼作响,眼看着就要四分五裂。
白老太太急得拍腿大叫,猛地睁开眼睛,然后就对上了一双眼眸。
那眼眸阴沉沉的,夜色下闪烁着森冷的寒芒。
此刻那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她,仿佛厉鬼的凝视。
白老太太吓得一激灵,吓得瞬间清醒过来,张嘴就要嚎叫——
厉鬼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李氏的声音阴恻恻地在耳边响起:“别叫!敢叫,我就把你白天拿只老鼠吓唬我,害我险些被汤圆噎死的事情嚷嚷出去,让你死了也要被人戳脊梁骨骂!”
“……”白老太太这才看清半夜三更站在她床头的不是厉鬼,而是她的儿媳妇李氏。
——可她临睡前特意把房门顶上了啊,李氏这个杀千刀的是怎么开门进来的?
白老太太心中正狐疑,忽然觉得右边肩膀那里冷飕飕的。
扭头一看,这才发现窗户大开,寒风呼呼的往屋里面直灌。
不用问也知道,李氏肯定是翻窗进来的。
白老太太气得心中大骂李氏不是东西。
但惧着李氏方才的一番话,白老太太并不敢将这种情绪表达出来。
还是那句话,她担不起毒杀儿媳的恶名。
见白老太太没有挣扎,李氏这才松开白老太太的嘴巴,然后将摊开的手掌杵到白老太太眼皮子底下抖了抖。
“拿来吧。”
“……啥?”
“你个老不死的东西,在我跟前装什么糊涂!”
事到如今,李氏是彻底不装了,冲着白老太太冷笑道:“赵家那边送过来的年礼,那些金玉首饰都是给我准备的,你别想私吞我的那份!”
白老太太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鬼扯言论。
但是有一点白老太太很清楚,她下午那会儿一个人躲在房里悄悄看了遍,赵家送过来的那一盒子首饰,除了用料上乘不说,且做工精致,式样新颖好看,拿到外面随便卖掉,少说也能卖个百儿八十两银子。
这么多钱,怎么可能都给李氏!
这比拿刀挖她的肉还疼!
“净听你鬼扯,那些首饰都是青桔孝敬给我的年礼,跟你有狗屁的关系?你一个做人大嫂的,凭啥吃小姑子送来的孝敬?你也不怕崩断大牙!”
白老太太压低声音怒斥道。
李氏定定地打量了白老太太片刻,不说话也不反驳,忽然冷笑一声,扭头就往外走。
那声冷笑听得白老太太心底发麻,直觉告诉她李氏没憋好屁,不能放李氏走。
她连滚带爬地跌下床,从后面一把拽住李氏的衣角。
“你干啥去?”
“我能干啥,当然是去找小妹说说话啊,我就跟她说,她送给我的那些首饰啊,都被您老人家私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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