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水肥记与孕期柔暖时光

牧民大婶捏着水壶的手停在半空，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看着脚下浸得发暗、甚至能映出草叶影子的土壤，脸上满是懊恼：“澜澜、汀汀，大婶老糊涂了，实在分不清20毫升到底是多少，这一浇就多了……你看这草叶，都有点耷拉下来了。”她伸出粗糙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冰草的嫩叶，那叶片软塌塌的，没了往日的挺括。

五岁的叶澜蹲下身，裙摆扫过草地，沾起几颗晶莹的露珠。她小手在湿土里轻轻扒了扒，指尖捏起一撮土，先凑到鼻尖闻了闻，又放在掌心揉了揉，语速快却条理分明：“大婶别急！冰草的根像细吸管，喝太多水会‘喘不过气’，但现在土还没烂根——你看这土，捏成团一松手就散，说明只是表层积水，我们松松土、通通风，多余的水渗下去就好了！”旁边的萧汀已经像只小炮弹似的冲回蒙古包，没多久就抱着两个洗得干干净净的矿泉水瓶跑回来，小脸蛋跑得通红，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浸湿了：“我们实验时做过‘定量神器’，现在给你标！上次给爸爸的酒瓶子标过，这个更准！”

姐弟俩蹲在草地上忙活起来，动作麻利得不像五岁的孩子。萧汀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当桌子，把矿泉水瓶倒过来，用记号笔在瓶身上比划：“1瓶水500毫升，分成25份就是20毫升，对应1平方米的冰草地！”叶澜则蹲在旁边，手里捏着一把直尺，一边量瓶身高度，一边念着数字：“瓶身总高20厘米，500毫升对应20厘米，那1毫升就是0.04厘米，20毫升就是0.8厘米！”她一边说一边精准地画下三道线，还用不同颜色的记号笔区分：“红色最下面一道是10毫升（苜蓿用），蓝色中间是20毫升（冰草用），绿色最上面是30毫升（针茅用），大婶你以后对着线浇，水到线就停，肯定不会错！”

萧汀还嫌不够，又跑去摘了几片形状规则的柳叶，垫在瓶底：“这样浇水的时候，水不会直接冲出来，还能看清楚液面有没有到线！”大婶看着瓶身上清晰的刻度和垫着的柳叶，恍然大悟：“原来这么简单！澜澜、汀汀，你们可比记账本还管用！”

萧凡扶着叶之澜慢慢走过来，19周的孕肚已经很明显，勾勒出柔和的曲线。叶之澜走几步就会轻轻扶着腰，脚步放得很慢，草原的风拂起她的衣角，带着淡淡的青草香。“慢点走，风有点大。”萧凡把薄毯轻轻搭在她肩上，指尖不经意间触到她的后背，感受到她细微的僵硬，“是不是腰又酸了？”叶之澜摇摇头，笑着看向不远处忙碌的孩子们：“没事，看着他们这么有干劲，我也开心。”话音刚落，腹中的宝宝像是感受到了妈妈的目光，轻轻踢了一下，力道不大，却清晰可辨，惹得叶之澜嘴角上扬，下意识地用手护住孕肚。

“妈妈你看！”萧汀跑过来，小短腿跑得飞快，拉着叶之澜的衣角指向冰草地，“我们给土壤松了松，用小铲子扒了浅浅的沟，多余的水会顺着沟渗下去，冰草明天就能缓过来！”他手里还拿着一把迷你小铲子，铲头沾着湿润的泥土，裤腿上也蹭了好几块泥印。叶澜蹲下身，不顾裙摆沾土，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汀汀真棒，还知道挖沟排水，比妈妈小时候聪明多了。”叶澜则拿着磨得边角有些毛糙的实验手册，笔尖在纸上飞快滑动，认真地记录：“今日冰草地块过量灌溉，土壤湿度62%，处理方式：人工松土（深度2厘米）+ 开挖浅沟（间距15厘米），明日上午8点观测叶片状态、记录株高，下午6点复测土壤湿度。”她的字歪歪扭扭，却一笔一划写得格外认真，还在关键数据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太阳，标注“明日晴，利于通风”。

接下来的几天，姐弟俩像是上了发条的小闹钟，每天天刚亮就背着实验手册、拿着工具去牧民的地块巡查。萧汀负责用自制的湿度计测量土壤湿度——那是他用一根光滑的小木棍、一团脱脂棉球和棉线做的，他把棉球牢牢绑在木棍一端，插进土里5厘米深，拔出来后就对照着手册上的“湿度对照表”判断：“棉球全湿且滴水，湿度＞60%；棉球湿但不滴水，湿度50%-60%；棉球半湿，湿度40%-50%——这是最适合苜蓿的湿度！”他一边说一边在手册上画勾，偶尔还会用彩色铅笔给不同湿度标上颜色，红色代表过湿，绿色代表适宜，黄色代表过干。

叶澜则拿着一把厘米尺，小心翼翼地测量牧草高度。她会先找到每株牧草的最高叶尖，把尺子竖在旁边，确保尺子和地面垂直，然后大声读出数字：“这株苜蓿6.2厘米，比昨天高了0.5厘米！”她还会用放大镜仔细观察叶片颜色，一旦发现叶片发黄或卷曲，就立刻蹲下来检查土壤：“这株冰草叶片边缘发黄，土壤湿度42%，可能是缺水了——大婶，这里需要补5毫升水！”她说话时语气笃定，一点都不像是五岁的孩子，牧民们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这俩孩子真是天生的‘草原小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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