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毁灭’后的寂静。”
“秦宇……你究竟是走到哪一步了。”
……
而在众人中心偏东的小石阶旁,云漪——那位幻龙本渊主,则正半躺在星纹羽垫上,双手托着下巴,望着天上一片又一片魂云。
她那金曜龙瞳一瞬不瞬地盯着东侧天渊之尽,忽然鼓着腮说道:
“秦宇哥哥都去了这么久了……”
“怎么巡逻还没结束嘛……”
她懒懒翻身,双腿摇晃,瞳中微现委屈之意:
“哼,真是无聊死了。”
……寂静庭院,谁都未出声回应。
可这份沉默中,却藏着不同魂识轨迹上,唯一相通的牵念。
她们都知道:那个此刻不在的人,正在用一场不可预知的湮寂之战,走出属于自己的命环。
纪无之源·深域苍阙。
在一片封闭于湮理之外、以魂识逻辑构建的“永渊界层”之中,一座由灰银律光构成的恢弘神殿正静卧星渊尽头。
此殿名曰:观界执瞳殿。
在这座唯有“观测主宰”才能进入的界中界之上,一位身披三重因纹天袍的女子静静斜卧在浮魂之榻。
她,便是纪无之源中最隐秘却至高的存在之一:
源尊审判 · 瞳宁。
其修为,已至寂玄境·至臻之巅。
整个纪域中,能触及她名号者寥寥,能窥她出手者更几近无有。
她识海如镜环裂界,内布三千命轨律回图,可观测历史之始、未来之误、命条之裂。
此刻,她静卧榻上,双眸紧闭,指尖缠绕着一缕自虚空勾出的命因残丝,那丝线极其淡薄,却隐隐牵引着某个正在燃烧的命名。
她忽然低声一笑,睁眼轻语:
“湮源之息……又起波澜了。”
她随手一捻,便将那道命丝汇入识海,瞬间便于魂内投影出两个名字:
秦宇、湮玥、
她凝视那两道命轨轻轻交叠的光带,唇角漾出一丝沉思:
“两个都不是纪源原生者。”
“一个来自寂灭界外,一己之力斩因设命,硬生生创出湮渊纪。”
“一个以湮渊为胎,携湮光之烬降临,注定要逆撕宿命的魂女。”
她目光深邃,浮现一缕罕见的怜悯:
“你们……到底是怎样的命运交错,才能走到一起?”
她识念微动,观测命图缓缓旋转,片刻后,一个灰暗却极其熟悉的场景浮现在神殿星壁之上:
——那是一场高空层级的围猎。
湮玥那日,识魂未稳,被数位“界源猎者”围困,噬识链、断构图,甚至欲活夺命魂神图,强行解析
她与秦宇的因果联系。
那日。
虞渊策三重封锁布满天穹。
更在秘层之上,现出真正的威胁:
虞虚斐。
——湮玄深渊最诡异的界控者之一。
他曾操控“命识绘写权”,以半构型主笔之姿试图将湮玥“重构为自我书中之魂”。
几乎成功。
若非最后一刻——
一道自永渊界层上方撕裂苍穹的湮银瞳辉从天而落,贯穿虞虚斐的命构魂桥,将其当场击退!
那一击之后,无人知晓出手者是谁。
众人只知虞虚斐遁走,湮玥重归湮源殿。
此刻。
瞳宁却只是淡淡一笑,仿佛轻描淡写地自语:
“那一击……”
“我并未打准,只是将他赶回命书壳中罢了。”
她并未炫耀,更未张扬。
如她这般级别的存在,从不会主动为谁出手。
可那一刻,她动了。
不是因为命条所指,也非纪源规则调令。
只是因为——
她看到了秦宇与湮玥的命图之交,正以某种不可构思的共鸣频率,改变整个纪无之源的未来预线。
她轻轻起身,步出神榻,眸中瞳光化作律旋星纹。
她望向纪域最深处——湮命之锁的后方,一条无名命轨正缓缓跳动。
她声音轻柔,却仿佛言出即刻被万界记录:
“也许……”
“也只有你们两个,能真正阻止那几位……不该写下的篇章。”
“你们是未被命定的共鸣。”
“亦是唯一能改写命典的裂点。”
纪源灰废墟·西域断峡。
此地群岩苍昏、黑风四袭,天穹之上长年覆着流灰界尘,仿佛纪载被遗弃之后,时空本身都不愿回顾。
峡内一座古枯岩洞之中,秦宇静坐其间。
青环早已隐入识海,疗伤完毕,他的魂体恢复如初,环主魂图亦已重构九成,灭源神剑静卧背后,仍余微光未散,仿佛仍饮未冷之血。
他静默良久,心中开始冷静梳理整个局势。
“神殿护卫巡逻任务,至今已过十五日。”
“离满月还有半月。”
他站起身来,步出洞口,目光掠过远方灰废山川。
“虞渊策……已死。”
“酆璃也死在湮玥她们手上。”
他眼中一抹寒意悄然凝结。
那场刺杀之后,虞家震怒。
但他们不敢公然报复——只因那一次出手,本就违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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