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车内一片安静。
开到一个红灯路口,陆少安忽然低声开口:
“爸。”
“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你得好好活着。”
陆臣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收紧。他转过头,看到儿子迅速低下头的侧脸。
他伸出右手,重重地按在陆少安的肩膀上,停顿了很久,才哑声说:
“好。”
绿灯亮了。
车子重新启动,驶向大平层接陆母。
与此同时,在最负盛名的黄浦江畔的“华某天地”私密包间里,赵父赵母早已安排妥当。
这次宴请的规格极高,选在了这个以绝佳江景、顶级服务和绝对私密性着称的地方,彰显对陆母的重视。
水晶灯下,红木圆桌映着柔和的光泽,餐具摆放得一丝不苟。空气里弥漫着清淡的菜香和一种微妙的、近乎凝固的和谐。
赵父作为东道主,率先举起了手中的酒杯,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谢夫人,欢迎你来上海。家常便饭,主要是感谢陆臣这段时间对颜嫣照顾。”
陆母立刻端起杯,笑容灿烂得无懈可击,指尖轻轻抵着杯柱:“赵董您太客气了,这么说就见外了。陆臣是男孩子,理应多担当些。”
侍者开始上菜,精致的菜肴一道道呈上。赵母用公筷为陆臣夹了一块鲜嫩的清蒸东星斑:“陆臣,你多吃点。听颜嫣提过你最近在针灸调理,很费心神,要注意身体。”
陆臣正欲开口,陆母已自然地接过话头,她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陆臣的手臂,一副慈母心肠的模样:“可不是嘛!赵太太,您不知道,我这心里天天揪着。他自己身体要紧,还总放心不下医院那边。颜嫣有你们这样细致的长辈照顾,他偏还要天天跑去盯着,这孩子就是实心眼。”
一直安静品茶的严老爷子,此时缓缓放下了茶杯,瓷杯底座与桌面接触发出清脆的轻响。
他看向众人,声音不高却自带分量:“重情义,肯担当,是难得的品质。如今的年轻人里,像陆臣这样的,不多了。”
坐在陆母旁边的陆少安,敏锐地察觉到奶奶话里的机锋,立刻笑着起身,盛了一碗汤递过去:“奶奶,这松茸汤炖得火候正好,您尝尝。爸,李中医是不是也让你饮食清淡来着?”
陆母接过汤碗,对孙子慈爱地笑了笑,用汤匙轻轻搅动,语气依旧温和,却顺着话头精准地绕了回来:“少安说得对,医生的话是得听。所以我说啊,颜嫣那边既然有安排最专业的人照顾,陆臣你正好能安下心来,好好调理自己的病,这才是最要紧的。”
赵母立刻心领神会,微笑着接过话:“谢夫人这话说得在理,都是为了孩子们好。既然如此,陆臣啊,从今天起,你就先别往医院跑了。颜嫣这边你放一百个心,不缺人照顾。你们俩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把各自的身体养好,等都好利索了,再见也不迟。”
陆臣心里一紧,生怕这个提议被坐实,连忙表态:“妈,赵阿姨,真不用!我每天去看看她,心里才踏实,不影响我治疗……”
陆母仿佛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不急不缓地截断他的话:“现在通讯这么发达,挂心还不简单?那就视频嘛!天天都能见着面,说上话,既全了你的心意,也不耽误你休息调理,两全其美。”
陆臣:“……” 他被母亲这话堵得一时语塞,眉头微蹙,却碍于场合无法强硬反驳。
赵父见状,适时地朗声一笑,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他目光温和地看向陆母,说道:“谢夫人说得对,孩子们的身体最要紧。” 说着,他朝赵母微微颔首。
赵母会意,脸上带着端庄的笑容,对身后的助理示意。助理立刻捧上两个包装精美、质感上乘的礼盒。
赵母亲自接过,将礼盒轻推到陆母面前,语气温婉而周到:
“谢夫人,初次见面,一点小小的心意,还请千万不要客气。这一盒是上海老字号的顶级阿胶和血燕,最适合我们女士温补调理;这一盒是今年的明前龙井,知道您和谢先生喜好品茗,带来给您二位尝尝鲜。”
陆母脸上立刻堆起热情又略显受宠若惊的笑容,连忙双手接过,仔细看了看,赞叹道:“哎呀,你们真是太破费、太周到了!这阿胶和龙井都是极品,光是看着就喜欢,真是让你们费心了!”
她这番感谢热情洋溢,动作却依旧保持着优雅得体,然而,这宾主尽欢的赠礼环节,却更像是一种温和的“回礼”与“客套”,将陆臣与颜嫣暂时分离的提议,无形中钉在了更正式的位置上。
严老爷子对身旁的小张微微颔首。小张立即将一个古朴厚重的紫檀木长盒恭敬地放到陆母面前。
“谢夫人,”严老爷子声音平和,“一点小玩意儿,不成敬意,送给谢首长的。”
陆母带着得体的好奇打开盒盖,里面是一副木质极品象棋,棋子温润如玉,雕刻的车马炮卒栩栩如生,一望便知价值不菲且意蕴深远。她眼中闪过一抹真实的惊叹:“严老爷子,这……这太贵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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