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辰笑了笑，把手里的瓶盖拧紧，“我以为你一开始很讨厌我这种idol身份的。”
Docehii扬了扬下巴，坦率得一如她台上的攻击性：“一开始是挺烦的。你们那种，永远带着妆，永远有舞台灯光。工业批量训练出来的rapper。”
“然后呢？”
“然后你freestyle里那句韩语我虽然听不懂，但你眼神是真的有在咬人。”
两人相视了一秒，随后不约而同地笑了。
“话说回来，”Docehii把水瓶放在桌边，随口问道：“你是哪年生的？感觉你不像新手。”
“1998年。”江予辰答。
Docehii愣了一下，“Damn it，Me too。”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问：“几月？”
“8月。”
“哈？”Docehii挑眉，“我也是。几号？”
“26号。”
Docehii忍不住笑出声，“真的假的？我8月14号！”
一瞬间，两人同时愣住。
那种“敌人忽然和你同年同月出生”的诡异共鸣感，让空气有点奇妙地松动下来。
江予辰靠在椅背上，耸耸肩：“难怪你不服我，我是你几天后的进化版。”
Docehii眯起眼，轻轻笑了：“别太拽了，几天前的我，可不会让人随便超车。”
片刻安静，Docehii忽然从包里摸出一张皱皱的demo CD：
“我最近写了段chorus，但一直没想好要找谁feature。你刚好会多种语言。”
“什么意思？”
“意思是，”她语气一顿，目光直接，“你有空想合作吗？”
“我们两个，一起。”
江予辰一愣。说道
“WHY NOT?”。说完二人对了一下拳头。
Doechii把demo塞进她手里后，两人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话题从地下电台聊到LA的小型club，再到过去一年纽约独立音乐人的生活状况。
“我其实，最近刚被裁。”Doechii突然说。
江予辰偏头，认真听着。
“原本在一家公司做内容运营的，但他们支出超了，就先把我裁了。”她说得云淡风轻，仿佛是习以为常的生活一部分。
“那音乐不是你的主业吗？”江予辰好奇地问道。
“不是啊。音乐只是我撑下去的方法。”她摊摊手，语气里没有自怜，“我有五份Demo，好几个Mixtape，两个freestyle奖杯，但我还住在Crown Heights的合租房里，靠打工付房租。”
她笑笑：“你呢？你应该跟我不一样吧。”
江予辰沉默了一下。他知道，她说得对。
他是从K-pop体制里出来的，背后有团队、有资源、有站在舞台正中央的历史。
而她，是一个靠街头Cypher养活自己、手里Demo比银行卡余额还多的女孩。
可她刚才那句Verse，却让全场为她爆炸。
Doechii的声音还在继续，“我一直以为，音乐是自由的。但它不是——它也要吃饭，也要投资，也要营销。”
她笑得有点无奈，“所以这次我才真的认真找合作。看能不能换种方式‘活’下去。”
那一瞬间，江予辰脑中像有什么“啪”地亮了一下。
等等。2022年以后，Doechii将签入TDE（Top Dawg Entertainment），发布全球热单，然后登上格莱美舞台。
他在前世的记忆里清清楚楚地看过她穿着黑色皮裙、在BET Awards上freestyle全场爆炸的片段。
而现在，她还只是一个在布鲁克林被裁员的小rapper。
她还没有签约。
他低头，压下自己的惊讶，尽量让语气保持平静：“你没有label吗？”
Doechii耸了耸肩，“之前谈过几个，但他们都说我的东西太‘难推’了，风格不够商业，市场不清晰。”
江予辰轻轻“啧”了一声，低头看着那张Demo碟。
脑中却已经冒出另一个名字：
Synoptix US East 投资组 · 音乐/文化赛道 · 临时项目提案：Doechii 种子条目
他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敲了两下，打开了和崔圭植的专用频道。
“圭植哥，我在布鲁克林见到一个人。”
他发完，又加了一句：
“我想你很快就会看到她的片段在Tiktok上爆。提前抢，签下她。三年内，她是下一个Doja Cat。”
信息发出后，他收起手机，抬头看向对面的女孩。
“我可以介绍个人帮助你录这个Demo。”他轻声说。
Doechii扬了扬眉，“你不是偶像吗？”
江予辰笑了一下，语气轻松却意味深长：
“我确实是idol。
但我有个在华尔街做投资的亲戚，最近刚好在看文化类项目。”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桌上的Demo光盘上：
“如果我说，我能让你这个demo，不只是混进平台播放清单——而是让它变成一个签约开头的钥匙，你信吗？”
Doechii轻轻一笑，像是半信半疑：“你说你亲戚是干啥的？”
“Synoptix 。”
江予辰抬眼看她，“名字你可能没听过，但再过半年，它就会是买下韩国娱乐公司控股权的机构之一。”
Doechii沉默了一下，忽然有点认真地看着他：
“你到底是干嘛的？”
他耸耸肩：“我？我只是个有亲戚在买未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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