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港区的厮杀声渐渐平息,硝烟与血腥气却仍在空气中弥漫。
周朝钦在一队精锐的护卫下,踏着满目狼藉的码头,走进了那霸港。
他目光冷峻地扫过战场——负隅顽抗的萨摩武士已被尽数格杀,尸体横七竖八地倒伏在地;
受伤的琉球卫兵和百姓正被紧急救治;
更多的琉球人则跪伏在道路两旁,带着敬畏与惶恐,迎接这支决定他们命运的天朝雄师。
“传令,”周朝钦转头对身后的副将道,“第一哨接管各处要隘,设卡巡逻,许进不许出。第二哨清理战场,区分敌我,扑灭余火。第三哨原地待命,保持战备。”
"得令!"副将马不停蹄退下安排。
副将前脚刚走,一骑快马疾驰而来,马上骑士滚鞍下跪:“报!港区西侧发现小股萨摩残兵负隅顽抗,据守仓库顽抗!”
周朝钦眉头一皱:“调一队火炮过去。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已动手,便需雷霆万钧!
很快,西边传来隆隆炮声和铳声,不到半炷香时间便归于沉寂。
周朝钦面不改色,继续向前走去。
这时,几名身着琉球官服、神色仓皇的官员连滚带爬地迎了上来。
为首的老者噗通跪倒,用带着闽音的生硬官话颤声道:“下国小臣,琉球国紫金大夫郑迵,叩见天朝上将!救驾来迟,致使王城惊扰,倭寇逞凶,臣等万死!”
周朝钦面无表情,只是微微抬手:“郑大夫请起。倭患突发,非尔等之过。本将奉大明皇帝陛下旨意,剿逐海寇,靖安藩属。现今贼酋已擒,残余伏诛,港区已定。本将需即刻面见贵国国王,宣示天朝谕令。”
他的语气平静,心里却直打鼓,也不知自己有没有堕了天朝的威风。
郑迵等人闻言,更是将身子伏低,诚惶诚恐道:“是!是!天兵神威,解我倒悬!王上已在首里城正殿等候,请将军移驾!”
就在郑迵起身之际,其身后一名一直低眉顺目的琉球护卫眼中凶光一闪,突然暴起发难!
他拔出隐藏的短刀,直刺郑迵后心,口中厉喝:“郑迵!卖主求荣之辈!”
事起肘腋,谁也没料到郑迵的贴身护卫中竟有叛徒!
明军护卫虽然反应迅捷,但拔刀上前已慢了半拍。
周朝钦到底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反应如电,几乎是本能反应,腰间御赐的宝刀“铮然”出鞘,侧步上前格挡。
“铛”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堪堪架住这致命一击。
那刺客一击不中,还想再刺,周朝钦手腕一翻,刀光如匹练般掠过,已在其胸前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
“噗——”刺客踉跄两步,难以置信地看着周朝钦,轰然倒地。
“保护将军!保护郑大夫!”副将急呼,周围手持燧发铳的士兵瞬间围拢过来,铳口对外,警惕地扫视着其他琉球人,尤其是那些护卫,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周朝钦推开护卫,刀尖滴血,目光扫过郑迵身后那群面如土色的琉球护卫,最后定格在郑迵惨白的脸上,冷冷道:
“郑大夫,看来你这身边,也该好好清理一番了!” 。
郑迵死里逃生,额头渗出豆大汗珠,羞愧难当,再次跪倒:
“下臣……下臣治下不严,险酿大祸,更惊扰上将虎威,万死难辞其咎!多谢上将救命之恩!”
周朝钦重重哼了一声,收刀入鞘,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罢了。非常时期,魑魅魍魉自然按捺不住。现今贼酋已擒,港区已定。即刻带我面见国王,宣示天朝谕令。”
郑迵感激不尽,连忙侧身道:"谢上将不罪之恩,上将请!"
从繁华的那霸港区到坐落于山丘之上的首里王城,路程不过数里。
明军军容严整,步伐铿锵,这支刚刚经历了血火淬炼的胜利之师,其肃杀之气笼罩了整个王城区域。
尚丰王率领世子尚淳、国相及其他文武重臣,早已在首里城正殿“奉神门”前恭敬等候,人人面色惶恐,尤其是几位亲萨摩派官员,如国相马自立等,更是面无人色。
周朝钦没有跟他们客套,目光如电般扫过琉球群臣,最后在马自立等人脸上停留,想起刚才的刺杀,心中更添几分冷意,厉声道:
“惶恐?本将看,尔等朝堂之上,有人并非惶恐,而是心虚!陛下早有听闻,琉球国中,有人迫于萨摩兵威,情有可原;
然亦有人,为保私利,暗通款曲,忘乎华夏宗恩,行同附逆!
尔等扪心自问,可对得起大明历代天子册封庇佑之恩德?!可对得起这首里城上悬挂的‘守礼之邦’匾额?!”
这一番声色俱厉的呵斥令尚丰王身形一晃,几乎瘫软。
国相马自立及几位亲萨摩派官员更是“噗通”跪倒,以头抢地,连称“臣等万死!”
亲明的郑迵见天朝上将对亲倭的国相发作,立刻心领神会,率亲明派官员上前,悲声道:“上将明鉴!正是此等宵小,蛊惑王听,挟持国政,方使我中山蒙羞!恳请上将,为小国肃清朝纲,铲除奸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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