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学会让骨钟永远转动了。”她对着空气呢喃,指尖划过镜面上的符文,“只要收集齐七颗逆生齿,把每个孩子都变成齿轮,时间就不会再走,我们就能永远住在骨头做的城堡里……”
窗外,乌云再次聚集,这次云团的形状不再是普通的积雨云,而是巨大的骨钟轮廓。小满看见云层中浮现出历代守阵人的身影,他们的手臂都指向她,而在云团核心,父亲陆沉的指骨正在组成新的钟摆,永远朝着“第七声”的方向摆动。
当第七颗乳牙落地的瞬间,整个小镇的地面突然裂开,露出底下运转的骨钟齿轮。小满抱着铁皮盒走进裂缝,看见无数骨化的孩童正在齿轮间奔跑,他们的乳牙闪烁着微光,为骨钟提供着永远不会枯竭的动力。而在齿轮的最深处,蓝姐姐的身影终于清晰——那是百年前初代阵眼的本体,也是阵法在血脉中种下的永恒种子。
“欢迎回家,新的钟摆小姐。”蓝姐姐张开双臂,露出胸腔处的阵眼,正好能嵌进小满的七颗乳牙,“现在,让我们让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让所有的人都成为骨钟里最漂亮的齿轮……”
小满微笑着点头,将乳牙嵌入阵眼。刹那间,骨钟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小镇的天空彻底变成骨瓷质地,而地面上的所有活物,在钟声中逐渐骨化,成为齿轮的一部分。最后一刻,小满摸了摸手腕上的指骨手链,发现每颗珠子都刻上了新的名字——她的同学们,她的母亲,甚至远处钟楼里父亲的指骨,都成了阵法永恒运转的燃料。
骨钟的指针停在了“永远”,而在钟体深处,一行新的刻字缓缓浮现:“第二十六个十年,阵眼胚胎进化为‘骨钟之主’,从此,时间是齿轮,世界是骨瓷,所有活物都是永远转动的祭品”。
梅雨季的第49天,镇口的骨瓷路牌突然浮现新字:“外来者止步,齿轮不容裂痕”。穿灰西装的男人摘下墨镜,指尖抚过瓷面上凸起的指骨纹路——那是他在警科院研究十年的“亡骸骨血阵”标志,此刻却以如此诡异的形态,出现在这个地图上从未存在过的小镇入口。
“周教授,卫星地图显示这里是平原。”助手小林举着失灵的GPS,屏幕上的坐标点正在吞噬蓝色图标,“但我们的车胎突然瘪了,像是被……被细小的骨针刺穿的。”
周明轩盯着远处悬浮的骨钟轮廓,想起二十年前在旧案宗里见过的素描——与陆沉父亲同期失踪的刑警,曾在笔记本上画过相同的钟摆结构,钟体核心嵌着的,正是“第七个祭品的瞳孔”。他摸向风衣内袋,那里装着半片带血的指甲,检测显示其DNA属于两个不同年代:清末与现代。
踏入小镇的瞬间,皮鞋底碾过的不是柏油,而是釉面光滑的骨瓷碎块。便利店的玻璃橱窗后,骨化的老板正在擦拭货架,摆着的“牛奶”瓶里,漂浮的不是骨粉,而是婴儿的指骨模型——每个指节都刻着“欢迎加入齿轮”的小字。
“教授,快看!”小林突然指着街角的槐树,树干上的骨纹正在流动,形成指向小学的箭头,“那些树……在指引我们去某个地方!”
小学的铁门是肋骨拼成的栅栏,推开时发出韧带拉伸的吱呀声。操场中央矗立着骨钟,钟摆是半截脊椎骨,末端还连着风干的血肉——正是陆沉十年前坠入地底时断裂的部分。周明轩的指尖在钟体表面划过,瓷面下透出的蓝光里,无数齿轮正在转动,每个齿轮都刻着失踪者的名字。
“外来的齿轮修理师?”
清甜的声音从钟楼顶端传来,周明轩抬头,看见穿蓝白校服的女孩坐在钟摆上,双腿晃荡着,脚踝处的骨链与钟体齿轮相连。她的瞳孔是两片旋转的瓷片,倒映着整个骨瓷小镇的齿轮网络,而在她胸前,挂着的正是陆沉遗留的铁皮盒,盒盖缝隙里透出七道微光。
“小满?”周明轩脱口而出,他曾在陆沉的遗物里见过这女孩的照片,“你父亲当年……”
“爸爸在齿轮里做钟摆呢。”小满笑着举起铁皮盒,盒盖弹开,七颗乳牙嵌在齿轮凹槽里,“他说,所有想停下骨钟的人,最后都会变成新的齿轮零件。比如你——”她指尖轻点钟体,周明轩的皮鞋底突然传来刺痛,低头看见脚面正在瓷化,皮肤下浮出与陆沉相同的符文,“你的指骨很适合当校准时针的楔子哦。”
小林的惊叫从身后传来,周明轩转身,看见助手的手臂已变成骨瓷质地,指尖长出锯齿状的齿轮边缘。便利店方向,骨化的居民们正沿着指骨地图的纹路逼近,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像是被同一个发条驱动的木偶。
“二十年前,你父亲在停尸房留下的警徽。”周明轩强行压制住瓷化的蔓延,掏出那半片指甲,“它的DNA检测显示,同时属于1915年的巫师之女和2025年的探险者苏然,这说明——”
“说明阵法会在血脉里嫁接新的齿轮呀。”小满跳下钟摆,脊椎骨与钟体碰撞发出清越的响声,“蓝姐姐说,第一个阵眼是她爸爸用七亲骨造的,后来每个守阵人都是她的‘骨中骨’,而你……”她指向周明轩手背上的符文,“你的曾祖母是不是1915年失踪的绣娘?她的指骨,现在还在槐树洞里数你的心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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