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一名无当前哨斥候,如同猿猴般从侧翼陡峭的山崖上滑下,单膝跪在赵云马前,气息急促,“禀赵将军、魏将军!前方二十里,鹰嘴崖!发现曹军斥候小队,约十人,正在隘口设立临时哨卡!”
“鹰嘴崖?”赵云目光一凝。那是米仓道上一处极其险要的隘口,形如鹰喙,两侧悬崖峭壁,仅容两马并行。若让曹军在此站稳脚跟,设立关卡,他们这支轻装疾行的骑兵将付出惨重代价才能突破,时间更是耽误不起。
“他奶奶的!郭淮这老小子动作倒快!”魏延眼中凶光一闪,猛地一勒马缰,“子龙,你带大队按原速前进!给我五十无当飞军,半炷香内,老子提那些曹狗的头来见!”
“文长!”赵云沉声喝止,“不可鲁莽!鹰嘴崖险峻,强攻伤亡必大,且易惊动后方曹军!”
他略一沉吟,目光扫过魏延身后那些眼神锐利、背负短弩和攀援绳索的无当飞军战士:“你部善攀援。选二十名最精锐的射手,携带强弩,从侧翼绝壁攀上崖顶,居高临下,狙杀曹军斥候,务必一击毙命,不可放走一人!我与大队在隘口下方接应!”
“好!”魏延瞬间明白了赵云意图,这比他的强攻计划更稳妥高效,“儿郎们,跟我来!”他低吼一声,点齐二十名身手最为矫健的无当飞军,如同灵巧的山猫,迅速脱离主道,借助岩石和枯藤的掩护,向鹰嘴崖侧翼的绝壁攀去。
赵云则率领主力,稍稍放缓速度,但依旧保持着压迫性的前进态势,马蹄声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有意无意地吸引着隘口曹军的注意力。
鹰嘴崖上,十名曹军斥候刚刚砍伐了一些树木,正手忙脚乱地搭建简易的拒马和了望台。领头的什长正骂骂咧咧地催促手下动作快点,突然,他感觉头顶似乎有碎石滑落。
“嗯?”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就在这一刹那!
“咻!咻!咻!”
十数支淬毒的弩箭,带着死神的尖啸,从他们头顶上方近乎垂直的绝壁阴影中激射而出!距离太近,角度太刁钻!
“噗!噗!噗!”
箭矢入肉的闷响接连响起。曹军斥候根本来不及反应,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便纷纷中箭倒地。那名什长被一支弩箭精准地贯穿了咽喉,瞪大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身体抽搐着倒下,鲜血迅速染红了冰冷的岩石。
绝壁之上,魏延探出头,冷酷地扫视了一眼下方横七竖八的尸体,确认无一活口后,才打了个手势。二十名无当飞军如同壁虎般迅速滑下,动作干净利落。
“清理干净!把尸体和拒马丢下悬崖!”魏延低声下令。很快,隘口恢复了原状,只留下几滩迅速冻结的暗红色血迹,以及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很快也被山风吹散。
当赵云率领主力通过鹰嘴崖时,这里已经畅通无阻。两支队伍汇合,没有片刻停留,继续向着下辨城的方向,在险峻的米仓道上,卷起一道决绝的烟尘。
“再有一日!日落前,必须抵达沮水!”赵云的声音斩钉截铁,目光穿透重重山峦,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座扼守要冲的下辨小城。魏延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中战意更盛。时间,就是生命,就是蜀汉存续的希望!龙胆与无当,这两支蜀汉最锋利的矛,正刺破秦岭的寒冬,直插曹军最脆弱的软肋——武都!
第三日,未时初刻(下午一点左右)。
浑浊的沮水(白龙江)在冬日里显得格外冰冷刺骨,水流湍急。下辨城唯一保留的主渡口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郭淮亲率八百精锐步卒在此布防。简易的土垒和拒马沿着河岸延伸,后方是临时搭建的箭楼。士兵们紧握着长矛和弓弩,眼睛死死盯着对岸的密林和远处的山道口。河面上,仅剩的一座浮桥已被曹军士兵浇上火油,随时准备点燃。几处烽燧上,狼烟柴草堆积如山。
“报——!”一名浑身浴血的斥候连滚带爬地冲到郭淮面前,声音嘶哑,“将军!东南方向!米仓道出口!发现大队蜀军骑兵!打着‘赵’、‘魏’旗号!距离渡口……不足十里!”
“终于来了!”郭淮眼中精光爆射,猛地拔出佩剑,“全军戒备!弓弩手准备!火油准备!听我号令!”
命令迅速传开。河岸边的曹军士兵瞬间绷紧了神经,弓弩上弦,长矛如林。负责点火桥的士兵也举起了火把,只等一声令下。
时间仿佛凝固。寒风卷起河岸的沙尘,吹得旗帜猎猎作响。对岸的密林深处,隐隐传来沉闷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如同滚雷。
突然,密林边缘,一面“赵”字大旗率先冲出!紧接着,是如同潮水般涌出的蜀军骑兵!银甲白袍的赵云一马当先,身后是八百龙胆骑,如同出鞘的利剑,直扑沮水岸边!
“放箭!”郭淮的怒吼撕裂了空气!
嗡——!
曹军阵中,数百张弓弩同时激发!密集的箭矢如同飞蝗般越过河面,扑向刚刚冲出密林的蜀军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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