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约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可再追问下去,对方显然也不会多说。
随后他便靠近秦痒,二人便跟在江真身后,窃窃私语了片刻,反复念叨着三个字眼:江真、邪祟、天材地宝。
反正也不知道具体说了些什么,最终二人仿佛达成了某种一致一般,倒是江真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三人往村子走时,雾气已散了大半,阳光刺破云层,却照不进村子里那股挥之不去的死寂。
走进村子没多远,吴狠儿就一眼瞥见了自家那把静神刀,正斜插在不远处的地面上。
“我的刀!”
他快步冲过去拔出来,刀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刀刃上还留着昨夜搏杀的痕迹。
秦痒没急着走,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过村子里的景象。
入目之处,地面到处都是焦黑的脚印,不少房屋的断壁残垣上都留着焦黑的痕迹,像是被某种高温灼烧过,墙角的碎石上还嵌着几道深可见骨的刀痕,边缘泛着淡淡的焦糊味。
不远处,那具被江真解决的尸煞邪残骸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一个被熏得漆黑的深坑。
秦痒的目光一点点扫过这些痕迹,眉头越皱越紧。
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曾听那位南苦大师提起过浮屠道密宗的一种秘术——“无相隐息功”。
据说修成此法者,能将自身境界气息隐匿起来,寻常手段根本窥探不出深浅。
唯有在全力出手时,才会泄露出一丝半缕的真实力量。
而眼前这些焦黑的痕迹估摸是出自沸血诀,凌厉的刀痕,估摸三人之中只有江真能留下这种印记。
想到此处,他猛地转头看向江真。
对方正站在不远处,低头看着地面上的什么,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冷硬,那只新长的左臂虽然还泛着血光,却稳得惊人。
一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在秦痒脑中炸开,哪有什么路过的老前辈?
恐怕从始至终,解决那肤奴和僵尸的,都是江真自己!
这江真,果然藏得极深。
此刻秦痒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看向江真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老秦,发什么呆呢,不是说还有一株天材地宝吗?趁着日头足,邪祟不敢露面,咱们还不快去取来!”
吴狠儿已经把刀鞘系好,见秦痒站着不动,忍不住喊了一声。
秦痒回过神,连忙收回目光,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扯出个生硬的笑容,回答道:“呃…那东西还没结果,要是现在就取,那就是暴殄天物!”
“怕什么!大不了用咱们的血轮流催熟!据说你之前不就是干这个的嘛?”
秦痒瞥了他一眼:“我昨天失血过多了,眼下气血亏空不足,要催熟,还是你来吧。”
“我来就我来!”
吴狠儿梗着脖子,说着就往西北方向急不可耐地疾驰而去,似乎身上的伤势已然彻底好透了,看来是江真的那枚丹药起了很大的作用。
秦痒和江真对视一眼,只得跟上前去。
过了一炷香,三人相继来到那株巨大的“罗素兰”跟前。
它依旧和昨晚一样,矗立在那片空地上,没什么变化,唯一不同的是,周围那些鬼魅不见了踪影,而肤奴也没有在近处守着。
或许他本来就受了伤,再加上现在是白天,就算他有心想要保住这株天材地宝,恐怕也不敢在这时候找三人麻烦,没准正在暗处盯着呢,这倒也便宜了三人。
吴狠儿刚站稳脚,目光就被藤蔓上挂着的人形残骸勾住,尤其是那几个还能辨认出的玄镜使服饰,让他瞳孔一缩:“这些是……玄镜使?怎么会死在这里?”
秦痒死死捂着口鼻猜测道:“肯定跟咱们一样,路过呗,不过他们没咱们运气好,有‘老前辈’帮忙,全都被那俩邪祟杀了当成养料了。”
他刻意在老前辈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似乎意有所指。
但江真假装没听见一样,暗暗运起心诀,忍着花香,上前打量了一番那些残骸。
花下什么尸体都有,有山里的野物,还有人的,但更多的是野物。
那些人的骸骨粗略一算,大概四十多个。
其中一部分较为新鲜的有二十多个,正好和他们出发之前看到的那排脚印人数差不多。
其中不乏有穿着打扮十分富裕的商人,还有几个身穿官服的,其余皆是玄镜使,他们的皮肉正在和粗壮的花茎融为一体,死状极其凄惨。
除此之外的骨头,则无一例外,全都被吸收的非常干净,上面没有半点血肉残留。
吴狠儿最是急切,拔出静神刀在指尖划了道口子,鲜红的血珠刚一渗出,就被罗素兰的藤蔓卷住,顺着褶皱里的“血管”往上爬。
他咬着牙放了小半碗血,脸色发白才停手,喘着气道:“这玩意儿……得用多少血?”
秦痒冷笑一声,摇了摇头:“恐怕得把咱们仨吸干才行,总之…来都来了,就试试吧。”
说着,他也用指尖划破手掌,开始放血,但放了没多少就停了下来:“我气血亏,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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