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霞光万道，没有异香扑鼻，更没有想象中的灵丹妙药或者神兵利器。

门口看热闹的人短暂的寂静后，爆发出更大的哄笑。

“哈哈哈！一张破纸！”

“哎哟喂！一百两银子买张纸！李老头，你真是老糊涂到家了！”

“我说什么来着？骗钱的！后生仔，你心也太黑了吧！”

李裁缝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他佝偻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锭沉甸甸的银子，他几十年积攒的最后希望，就换来这么一张轻飘飘的纸？巨大的打击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当场晕厥过去。

怀安的心也沉了下去。白光……白级物品。12.5%的概率，开门第一单就碰上了最差的“谢谢惠顾”。他快步上前，蹲下身，在一片狼藉的陶片中，小心翼翼地拾起那张纸。入手是普通宣纸的触感。他展开一看，上面空空荡荡，一个字都没有！

一张货真价实的白纸！系统规则里“白级物品”的典型代表！

【叮！顾客‘李裁缝’开启普通罐子，获得白级物品：空白宣纸一张。店主怀安获得同步复制品一份。】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怀安脑海中响起。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自己那件同样半旧的青布长衫口袋里，凭空多出了一张折叠好的、触感一模一样的白纸。

怀安拿着那张白纸，看着眼前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摇摇欲坠的李裁缝，一股强烈的愧疚感涌上心头。他知道规则，知道概率，但看着一个绝望的老人用最后的希望换来一张废纸，这种冲击力远非数据可以描述。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安慰的话，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门口嘲讽和同情的议论声更加嘈杂。李裁缝猛地抬起头，那双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怀安手中的白纸，又看看地上那堆刺眼的陶片碎片，最后，目光落在怀安身上，那眼神里充满了被欺骗的愤怒和心如死灰的悲凉。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发出一声如同破旧风箱般嘶哑绝望的呜咽，猛地转身，跌跌撞撞地推开门口看热闹的人群，踉跄着消失在弄堂深处。那佝偻的背影，充满了无边的绝望。

怀安站在原地，手里捏着那张轻飘飘却重如千钧的白纸，耳边是门口尚未散去的、带着幸灾乐祸的议论声。他缓缓低头，看着口袋里那张复制出来的、同样空无一字的白纸，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这个“奇缘罐子铺”，带来的可能不仅仅是奇缘，更可能是深不见底的失望和……绝望。招牌上那“奇缘”二字，在晨光中显得无比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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