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
“郭司马,是我。”
房门打开,郭司马的老脸出现在邱参军眼前。
邱参军笑着拱手,“郭司马。”
郭司马脸上也露出笑来,“邱参军是想聊一聊广益县如今的乱局?”
“自然。”
两人在房间里密谋了什么,邓文彦不得而知。
邓文彦这边也在紧锣密鼓的做着准备。
……
这一夜,时间好像很慢,又好像很快。
第一缕光照进来时,外头的嘈杂一同涌了进来。
秦芳慈敲响了鸣冤鼓。
鼓声吸引了附近的百姓,衙门门口很快聚集了不少百姓。
大家议论纷纷,这几日的广益县着实让人心惊胆战。
有人认出来了秦芳慈,当即大喊。
“是黑心肝的李家人!”
公堂门口,倒是没有人丢烂菜叶臭鸡蛋了。
但那些要杀人的目光像一把把尖刀直戳秦芳慈。
秦芳慈闭了闭眼,今日便要把冤屈洗刷。
三班衙役手持水火棍,分列公堂两侧,高喊:“威——武——”
肃穆的气氛叫人不由安静下来。
郭司马,邱参军,邓文彦身着官服从县衙后堂走出来。
邱参军笑着对郭司马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郭司马坐在主位上,由他来审理此案,完全忽略了他们身后的邓文彦。
郭司马抬步正要往前走。
人群中挤出一个人来,“且慢。”
郭司马呵斥,“堂下何人,你可知扰乱公堂是何罪?”
季中勤从怀中掏出自己的信物,“我乃陛下亲封黜陟使,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季中勤是也。”
“季中勤!”郭司马和邱参军都忍不住往前一步,定定看着季中勤,“你是大理寺少卿季中勤?”
“正是。听闻广益县出了大案冤案,下官奉圣命巡视天下,特来查看。”
郭司马和邱参军悄悄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局势即将失去掌控的难受。
邓文彦无声地勾了勾唇角。
既然这个案子有外力插入,那干脆就把这滩水搅得更浑。
季中勤是出了名的公正难缠。
最关键的是,他背景硬,什么都敢查,什么都敢审。
太后的亲侄子,皇帝的小表弟。
郭司马脸色很不好看,邱参军脸色同样不好看,但在这不好看中又夹杂着些许慌乱。
“邓大人,此案交由本官审理,邓大人没有意见吧?”季中勤客气问。
“如此就辛劳季大人了,下官方到广益便出了这等大案,是下官失职,下官惟愿肃清此案,将恶人都绳之以法,还无辜之人公正,还广益县以安宁。”邓文彦深深弯腰作揖,真挚真诚。
“好!”季中勤的眼中浮现了一抹对邓文彦的赞赏。
不拖泥带水,不像是要戏耍他的样子。
季中勤很快换上自己的官服,于“明镜高悬”的匾额下落座。
“啪!”惊堂木一拍。
季中勤年轻的面庞上气势尽显。
“带人犯。”
衙役带着秦芳慈李柏松李老大李老二李老三走进来。
四人在堂前跪下。
“下跪何人,报上名来?”
又一声惊堂木响。
秦芳慈几人齐齐一抖,被吓的。
秦芳慈很快稳下身形,头磕在地上。
“回大人,民妇莲塘村李秦氏,这是民妇四个儿子。”
李老大跟着哆哆嗦嗦报上姓名,然后是龇牙咧嘴的李老二,主要就是伤势疼,跪着的这种姿势很不舒服,更疼了。
然后是李老三。
李柏松叩首,条理清晰报出自己的名讳,然后开始诉说冤情。
“大人,草民家中做肉干生意已经两月有余,一开始并没有在广益县中贩卖,若是我家中肉干出了问题,最先出事的应该是莲塘村,马家兄弟与小人有救命之恩……从一开始的肉干,小人家中便常有往他们家中送去……”
李柏松说得很详细,便是河东镇上的廖举人他也提到了,有送过肉干。
若真是肉干的问题,为何偏偏只有广益县出了问题。
“大人明鉴,小人家一直与茶楼和花楼有生意往来……”李柏松继续诉说。
季中勤好像也不着急,仔细听着李柏松的话,不时点点头,好像很有兴趣的样子。
郭司马鸡蛋里头挑骨头,“你们家以前的生意没问题,那是以前,谁知道你们背靠大树后是不是就自觉好乘凉了?”
郭司马拱手,“季大人有所不知,本官也是才听说,这个李柏松拜了潘鹤先生为师,便是邓大人的同门师弟,在这种小地方,有个县令师兄,蚂蚁胆子也能涨成豹子胆,什么事不敢干?”
都不用邓文彦,李柏松就为自己辩驳,“大人,公堂之上,凡事讲究证据,不是空口白牙就能算,小人所说句句属实,大人们皆可去查。”
“小人的确得拜潘先生高墙,但小人与先生与师兄之间清清白白,从未仗着师兄师父的名声做过仗势欺人之事,家中生意也是一点点打拼出来,家人起早贪黑而来……大人位高权重,小人开罪不起,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大人,大人大量,莫与小人计较。”
“你!”郭司马一甩袖子,又坐了回去。
他是大人,当堂与一个庶民争吵,的确不妥。
“那就请季大人明查吧。”
季中勤玩味的笑一下,多看了李柏松一眼。
“不是还有证人?那便把花楼的人带来审一审。”
季中勤一挥手,秦芳慈几人被带了下去。
又回到班房,李老二忍不住痛呼出声,“嘶,好疼好疼,娘,我的胸口好疼好疼。”
“二哥,我扶你看着墙休息休息,咱们应该很快就能回去了。”
在这种吃人的时代,所有人都努力的想往上爬。
若他的身份是个举人,便不会有这种随便的脏水泼到他身上。
身处其中才能知道其中滋味有多难熬。
“真的吗?”李老二惊喜地抓紧李柏松手。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猪窝窝,李老二眼眶都红了。
他娘子见了还不知道怎么心疼他呢!
袁氏:“……”只要人活着,不至于守寡,倒也没多心疼,娘没事就好。
秦芳慈走到李柏松身边,苍老的手轻轻拍上儿子的肩膀,“你别急,一切皆有定数,咱们一步一步,脚踏实地慢慢来,总有走出去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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