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淹没了白松后面的话,整个山洞似乎都在震动。阿风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仿佛这雷声是山本身的怒吼。
风影突然走近阿风,用鼻子轻轻触碰他的肩膀,似乎在安慰他。阿风抚摸着爱马的脸颊,感受到它温暖的呼吸。
"你的马很特别,"白松观察着他们的互动,"它似乎能感知你的情绪,甚至能预知危险。"
阿风点点头:"风影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我们之间有种特殊的联系。在来翼望山的路上,它好几次带我避开了危险。"
白松若有所思:"有意思...非常有意思..."他喃喃自语,却没有进一步解释。
雨势渐渐变小,但雷声仍在远处回荡。阿风从行囊中取出一些干草喂给风影,然后拿出水囊喝了一口。
"前辈,您说您在这山中住了六十多年,"阿风好奇地问,"您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又为什么选择留下?"
白松的表情变得柔和,眼中浮现出怀念的神色:"这是个很长的故事...简单来说,我年轻时和你一样,被翼望山的神秘所吸引。不同的是,我来了之后就再也不想离开。"
"您没有家人吗?"阿风问道,随即意识到这可能是个冒昧的问题。
但白松并不介意:"山就是我的家,山中的生灵就是我的家人。"他微微一笑,"比如刚才那只讙,我亲眼看着它从幼崽长成现在的模样。还有那些松柏,它们认得我的脚步声。"
阿风惊讶地张大嘴:"您能...和它们交流?"
"每种生命都有自己的语言,"白松神秘地说,"只要你愿意倾听。"他站起身,走到洞口,雨已经变成了蒙蒙细雨,"暴风雨快过去了,但今晚我们最好还是留在洞里。"
阿风点点头,取出毛毯铺在地上。他注意到白松没有携带任何寝具,老人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我不需要那些。在这山中,大地就是我的床,树叶就是我的被。"
夜深了,火堆渐渐变小。阿风躺下来,风影站在他身旁,如同一尊忠诚的卫士。白松坐在洞口,背对着他们,望着外面的夜色,如同一座古老的雕像。
"前辈,您不休息吗?"阿风问道,眼皮已经开始变得沉重。
"我守夜,"白松头也不回地回答,"你安心睡吧,年轻人。明天...明天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阿风想问他是什么意思,但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他很快沉入了梦乡。梦中,他看见那只巨大的讙在云端翱翔,金色的眼睛注视着他,仿佛在传递某种信息...
半夜,阿风被一阵轻微的震动惊醒。他睁开眼,发现白松仍坐在洞口,但姿势变得警觉。风影也醒着,耳朵竖得笔直。
"怎么了?"阿风小声问道。
白松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外面。阿风轻手轻脚地走到洞口,顺着白松指的方向看去——远处的山坡上,有几束火把的光亮在移动。
"采矿者,"白松耳语道,"他们趁着雨停连夜上山。贪婪使他们不顾一切危险。"
阿风数了数,至少有十几个火把:"他们要去哪里?"
"赤金矿脉,"白松的声音变得冰冷,"但他们不知道,今晚有讙在巡逻。"
正说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从远处传来,紧接着是混乱的喊叫声和火把的胡乱晃动。阿风看到一只巨大的黑影从空中俯冲而下,火把一个接一个地熄灭。
"讙在驱赶他们,"白松说,"希望这次能给他们足够的教训。"
惨叫声和奔跑声渐渐远去,山林重新恢复了宁静。阿风却感到一阵不安:"如果他们带着武器回来报复怎么办?那只讙...会不会有危险?"
白松转过头,在月光下,他的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讙能照顾自己。至于那些采矿者..."他露出一丝冷笑,"他们若敢伤害山中的生灵,就会发现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阿风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位看似普通的老人,可能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强大得多。他想起白松说的"山中的生灵就是我的家人",忽然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您...您不只是住在山中,"阿风小心翼翼地说,"您是山的守护者,对吗?"
白松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站起身,走到洞外。雨已经完全停了,月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下来,为翼望山披上一层银色的轻纱。
"天亮前还有一段时间,"白松背对着阿风说,"回去睡吧,明天我会带你去一个地方。"
阿风想问去哪里,但白松的语气中有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回到毛毯上躺下,风影低头轻轻蹭了蹭他的脸,似乎在安慰他。
"你也觉得他不一般,是吗?"阿风小声对风影说。马儿眨了眨那双聪明的眼睛,似乎在表示同意。
阿风再次入睡,这次他梦见自己站在山顶,俯瞰整个翼望山。两条河流如同闪亮的丝带,向相反的方向延伸。山中传来各种奇异的声音,有鸟鸣,有兽吼,还有一种他从未听过的、如同歌声般的奇妙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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