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车的尾灯熄灭,没入维修通道。
十二圈。
全新的软胎。
第十位。
林逸风的视线里,只有前方赛车的尾翼和即将熄灭的绿色信号灯。引擎在他的身后低沉地喘息,被模式七的枷锁束缚,像一头被拔了獠牙的困兽。
他左手食指在方向盘中心的跃马队徽上,轻轻敲击了三下。
赛道顶端的信号灯骤然全灭!
绿旗挥舞!比赛重启!
前方所有赛车几乎在同一时间踩下油门,震耳欲聋的轰鸣瞬间撕裂了空气。林逸风的反应快如闪电,法拉利SF1000的后轮在强大的扭矩下疯狂尖叫,却被全新的软胎死死地按在地面,化作一股无可匹敌的推力。
他的赛车像一支离弦的红箭,瞬间贴近了前方丹尼尔·科维亚特的小红牛。
一号弯,La Source发卡弯。
所有赛车在这里挤成一团,刹车点亮起一片猩红。勒克莱尔驾驶着另一台法拉利,从外线延后刹车,轮胎冒着青烟,硬生生切入内线,超越了一台赛点赛车。
一个干净利落的动作,为身后的林逸风打开了一道缝隙。
林逸风没有丝毫犹豫,紧随其后。但他没有完全复制队友的路线。在三号弯,传奇的Eau Rouge-Raidillon组合弯,他比所有人更晚一点松开油门,利用新胎更强的侧向抓地力,以一个近乎全油门的速度冲上山顶。
出弯的一瞬间,强大的抓地力优势体现得淋漓尽致。赛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超越了刚刚被勒克莱尔超掉的那台赛点。
“P9。”罗伯托·奇亚帕的声音在无线电里响起,冷静得像是在报菜名。
赛道上,一场属于法拉利的双重奏正式上演。
下一圈,大直道。勒克莱尔在前方利用DRS,超越了另一台车。林逸风紧紧地吸附在勒克莱尔的尾流之中,像一道红色的影子。前车被勒克莱尔吸引了所有注意力,根本无暇顾及身后这台虎视眈眈的猎食者。
当勒克莱尔完成超越的瞬间,林逸风向右猛地抽出,从被超车辆的另一侧呼啸而过。
一次攻击,带走两台车。
P7!
维修区里的法拉利成员们紧握着拳头,弗雷德里克·瓦塞尔站在指挥台前,一言不发,但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他内心的激动。
“他们就像两把手术刀,正在解剖整个中游车阵!”英国的解说员发出了惊叹。
接下来的两圈,同样的情景不断上演。勒克莱尔在前冲锋陷阵,林逸风在后掩护补刀。两台法拉利赛车配合得天衣无缝,像两头协同狩猎的猛兽,迅速撕开了由中游车队组成的防线。
“P6。”奇亚帕的声音再次传来,“干得漂亮,你前面是勒克莱尔,再往前,就是第一集团。博塔斯、诺里斯、汉密尔顿、维特尔。”
林逸风的呼吸平稳,心率没有丝毫波动。
他看见了,那四台赛车就在前方不到两秒的位置。但他也感受到了,脚下这套软胎最巅峰的性能期,正在快速流逝。轮胎的衰减让赛车在弯中的动态变得挣扎,超车不再像刚才那样轻而易举。
一场艰苦的阵地战,开始了。
压力,如同涟漪一般,从后方迅速传递到了前方。
刘易斯·汉密尔顿从后视镜里看到了那抹越来越近的红色,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能尽快超越身前的塞巴斯蒂安·维特尔,很快就可能被法拉利双雄吞噬。
他的攻击节奏,瞬间变得急躁。
比赛倒数第二圈。
在Kemmel直道末端,汉密尔顿抓住维特尔的尾流,在Les Combes弯前,他选择了风险极高的外线进行攻击。
这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超车。
他的梅赛德斯赛车轮胎锁死,冒出一股白烟,车身挤向维特尔的红牛。
“砰!”
碳纤维碎片在空中飞溅。
维特尔的赛车被撞得失控打转,横在了赛道中央。汉密尔顿的赛车前翼受损,车速锐减。整个赛道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跟在他们身后的兰多·诺里斯和瓦尔特利·博塔斯紧急刹车避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两道红色闪电从混乱中破空而出。
勒克莱尔的反应快得惊人,他几乎在碰撞发生的同时就猛打方向盘,从维特尔失控赛车与赛道内线护墙之间仅存的缝隙中,惊险地钻了过去!
而林逸风,他的世界在这一刻仿佛进入了慢动作。
他的大脑没有时间恐慌,只有“冰人”那如同超级计算机般的本能。数据、角度、速度、路线……无数信息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刹车?那会让你成为后面赛车的靶子。
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头皮发麻的决定。
他非但没有重刹,反而向着混乱的中心,轻点了一脚油门!
在赛车冲向打转的维特尔时,他猛地向左猛打方向盘,同时精准地控制着油门开度。
SF1000的尾部以一个优雅的姿态向右甩出,整台赛车进入了一个微小的漂移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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