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士汲苦笑:“皇上派出中宫的人已经去和东牟接洽了。”
“昏君!”
他话音刚落,谭士汲一下就站了起来。
一脸严肃,眼神锐利,但嘴角动了动,却又一下坐了回来。
要是别人,谭士汲还会严厉地指责,但是对于严星楚,他还真的不知道如何指责。
严星楚早不是朝廷的人。
他是吴妃的人,而不是新皇的人。
谭士汲端起茶盏:“严大人,皇上也是无奈之举。抚州的战事又成了拉锯,东海关又失,若不割让三州……”
“他不是无奈,他是准备和东牟停战后,出手对付吴妃。”严星楚突然截断话头,冷冷一笑:“谭帅应知三州失去意味着什么?”
谭士汲脸色难道,很是凝重,三州一失,东牟军队向西,三日内可到阜安城,向南五天内可以抵达京师,届时夏国的大半领土都将暴露在东牟兵锋之下!
谭士汲手指微微发颤,却仍强作镇定:“本帅自然知晓。但严大人莫忘了,如今大夏是圣上做主,吴贵妃的兵马再悍勇,难道还能越过皇权去?”
严星楚冷笑出声,踱至窗边,眉间阴霾。
谭士汲这话暗藏机锋,新皇夏明澄终究是名正言顺的天子;吴贵妃纵有兵权,在礼法上终究矮了一截。
想到吴妃手里的假遗诏,严星楚想想,还是不提了。
“谭帅可知我为何急赴归宁?”他忽然转身。
“当是归宁城归属之事。”
“不错。当日你同意,吴贵妃出兵协助攻归宁城,城破后你带兵前往东海关,我们趁势攻占,现今你的皇帝要割地和谈,东海关的战事看来暂时也打不起来了,那不知当日之约还算不算数!”
谭士汲心中一叹,当日东海形势危急,才出了此策,想着吴妃虽然是叛逆,但也是夏国之人,但世事变化无常。
“看来谭帅是不是准备履行了。”严星楚见他不说话,沉声道。
“归宁城我是肯定不会放弃。”
“那我们就只能兵戎相见!”严星楚并不是威胁谭士汲,因为现在吴贵妃正拿着洛佑中威胁他。
“严大人可知归宁城现在还有多少百姓?”
严星楚微微一愣,这谭士汲给自己提这做什么。
“相信严大人进城时已经看见城内的残垣断壁了,这只是明面上的。”谭士汲起身,紧握拳头,“归宁城十万百姓,我们进城时,已经不足二万!”
严星楚手一抖,谭士汲突然盯着他,寒声道:“你知道是怎么死的吗?”
“是被恰克军杀死的!”
“不!是被他们吃了!”谭士汲一声大吼,颈上青筋暴出,“这些畜生,没有了粮食,就拿百姓充饥。”
严星楚脚下一软,立即用手抓住窗框。
“进城后,所有恰克军,我一个未留。”谭士汲说完,跌着在椅子上,喃喃道:“严大人还想对归宁城发起战争吗?”
屋内气氛顿时一滞。
片刻后,严星楚缓缓坐了下来:“谭帅,我可以不攻打归宁城,但你需得答应二个条件。”
“你说。”
“洛东关一个月粮草,外加鹰扬军在洛东关的七千残部归我。”
“严大人说笑了。”谭士汲冷声道,“粮草调度自有朝廷……”
“谭帅!”严星楚打断了他,逼视着对方眼睛,“洛东关最多只有几日粮草可用,如果洛东关再失,归宁城保得住吗?”
他把最后几个字咬得特别重,见谭士汲正端茶的手僵在半空。
“粮草可以给你。”半晌,谭士汲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可怕,“但鹰扬军……”
“谭帅认为你们还可以指挥鹰扬军。”严星楚寸步不让,“谭帅莫忘了,贺军帅已经战死。”
谭士汲豁然起身:“你威胁本帅?”
“不敢。”严星楚同样起身,“鹰扬军实际已经在我手中,我只是要一个名份而已,难道谭帅也不同意?”
谭士汲瞳孔微微收缩。
“本帅可以交出鹰扬军。”谭士汲沉思片刻,“但你要立下字据,洛东关军队永不得犯归宁城!”
严星楚此言不假,鹰扬军经洛东关一役,早将严星楚视为主帅。
如今他交出的不过是空头帅印,真正兵权早已旁落。
“这没有问题,但我只能保证洛东关士兵。”
“本帅要你签字画押!”谭士汲一掌拍在案上,“白纸黑字写明,洛东关军队永不攻打归宁城!”
很快有人拿来纸笔。
严星楚毫不犹豫,提笔疾书。
谭士汲看着他笔走龙蛇,待要细看时,严星楚已将纸递到他面前:“谭帅请过目。”
谭士汲看着纸上的字,冷笑道:“你竟敢写‘严星楚麾下将士’!”
严星楚见对方眼中闪过一丝讥诮:“谭帅若不满意,我这就烧了它。”
谭士汲见他伸出手来,立即侧身避开,轻笑道:“你记得今日所写就行。”
“我定会记得,也请谭帅莫要忘记答应我的一月粮草。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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