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依感觉丈夫身躯微颤,忙伸手扶住他臂弯。
严星楚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底已恢复清明,正要开口。
“报——!”史平冲入门中,“田将军急报!罗世城已破,并击溃敌军援军水师,杀敌近五千,缴获粮草二十万石,迁东牟百姓五万!另……另擒获东牟罗世城主将陈康!”
公房内突然陷入死寂。
“哈哈,连百姓都迁回来了,好,好!”严星突然大笑,扭头看着王之兴,“王参军可知,我为何执意要打东牟?”
王之兴还在发愣,鹰扬没有南下,却攻击了东牟国。
“因为东牟水师舰队,正是七年前伏击靖宁军的元凶。”严星楚起身踱至舆图前,指尖重重戳在罗世城位置,“我不仅要报仇,还要东牟无暇西顾!”
王之兴心中一震,张了张嘴,却觉喉头干涩。
他望着严星楚,突然单膝跪地:“在下……刚刚冒犯了严军帅!”
“王参军这是作甚?”严星楚快步走过来扶起他。
“在下有眼无珠,错怪忠良。”王之兴神色懊悔,“此次赵军帅还让在下带来了结盟书。”
洛青依轻笑出声:“夫君,赵军帅既念着旧情,我们也不好拂了美意。你说是与不是?”
严星楚望着妻子狡黠的眸子,终于勾起唇角:“王参军结盟之事可议,只是南下之约……”
“在下明白!”王之兴一脸坚毅,“若严帅有一日全面北伐,请记得东南还有一支天狼军!”
严星楚点点头:“王参军只需回去告诉赵军帅,这大夏不是夏明澄的,也不是吴贵妃的,而是我们所有人的!”
王之兴走时,天色已近黄昏。
洛青依倚在门边,望着他翻身上马的背影,忽然轻声道:“夫君,你说赵军帅会如何做?”
“话已此次,就让他自己决定吧。”严星楚拉起她冰凉的手贴在唇边,“吴砚卿可能就不高兴了哟。”
他忽然苦笑:“青依,十天后东牟的数万百姓就要到了,该怎么安排啊?”
王之兴离开后的七日后晌午,严星楚和洛青依正在公房核对罗世城缴获的粮草册子。
史平疾步而来,手上拿出一封密信:“大人!京师来的消息!”
严星楚展开刹那,不多久他眼底就浮起讥诮。
夏明澄下了夏国臣民诏书。
“……吴氏乱政,构陷朝廷,朕痛心疾首……割地实为缓兵之计,愿以空间换时间……"严星楚读到此处忽然轻笑,指尖抚过“靖宁军一案证据确为伪造”的字句,转头对洛青依道:“夫人且看,这昏君竟把锅全甩给吴氏了,还下旨承认我的鹰扬军军帅一职。”
洛青依放下手中册子,闻言接过细看,柳眉微蹙:“他此时澄清,一则笼络人心,二则……”
“二则离间我与吴砚卿。”严星楚起身,双手靠近火炉边,“夏明澄这招一石二鸟,当真是好算计。”
正说着,第二封急报又至。
这次是八百里加急。
夏明澄竟同时下了三道军令:命石宁、皇甫密原有三万大军向西收复虎口关;令谭士汲率三万大军东进平阜城;更以曹永吉为平叛元帅,统六万大军直扑平武关。
“好一招三管齐下。”严星楚想了想,“虎口关刚刚被寒影军夺下,此为咽喉之地,平阜城乃寒影军根基所以,曹永吉此去平武关,又节制各路军马,这是要让吴砚清无法分兵救援寒影军。”
“刚刚的圣旨里,承认你的军帅之位,也是为谭士汲出兵平阜做铺垫。”洛青依将新沏的茶递到他手边:“这是一石三鸟啊。”
“嗯。”严星楚冷笑,“更妙的是,他下旨正式承认我这军帅之位,是要告诉天下人,他夏明澄从未参与靖宁军一案。”
院中忽起北风,卷着残雪扑在窗棂上。
严星楚忽道:“寒影军不能出事,看来我要失信一回。”
“夫君这是要对归宁城动手?”
“先给谭士汲去封信吧,如果他一意要出兵攻平阜,那只有如此了。”
洛青依点了点头。
“夫人,今天陶玖一家应该要到了吧?”严星楚坐椅子。
“今明两天应该会到。”
六天前早上,严星楚站在城头,思考着如何安置五万东牟百姓。
洛佑中和吴婴上了城楼,于是他向两人问起了安置的事。
洛佑中提到,五万百姓中,极可能有东牟细作混在其中,因此要单独建安置点。
严星楚问他有没有意向的地方,洛佑中提到关外东面一处地方,那里背山面水,可建临时寨堡,同时再分种子农具,待开年后的春耕。
这些和严星楚自己想的差不多。
可洛佑中的阅历比他多多了,让他可以给东牟人建一座佛家寺庙。
严星楚当时就眼睛一亮,他在东牟时,是知道东牟人信佛,有了庙宇,对于东牟的百姓也有了依托。
吴婴也插了话,提到为了防止动乱和细作,应执行连坐之法,十户为一队,若有一人作乱,全队同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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