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信太后清白,绝不相信七皇子身世谣言!斥责此乃奸人乱国毒计,意在离散同盟!军侯系上下将继续与西夏朝廷同仇敌忾,共御国贼!
“好!好一个谢至安!”吴砚卿低声自语,指尖用力捏着信纸。
这份声明,分量极重!
尤其是在皇甫密“失势”离开、谣言最甚的当口,谢至安的坚定支持,如同给她这艘在飘摇的船,投下了一根强有力的锚链。
然而,这口气只松了一半。
她的目光在信末反复逡巡,眉头再次紧锁起来。
谢至安提到了军侯系内部的统一立场,但……天雄军陈仲!这个名字并未出现在支持者的名单里!谢至安的信中对此只字未提,仿佛陈仲和他的天雄军不存在一般!
这绝非疏忽!
更让她心头蒙上巨大阴影的是,不仅军侯系的陈仲没有表态,同为西南方向的、属于西夏朝廷直辖的狮威军梁议朝、汉川军秦崇山,竟然也毫无声息!
她发出的密信如同石沉大海!
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和冰冷瞬间攫住了吴砚卿的心。
谢至安的支持是雪中送炭,但这西南三军的集体沉默,却如同三盆冰水,将她刚刚升起的一丝暖意彻底浇灭。
“为什么……”吴砚卿喃喃自语,眼神阴晴不定地在殿内游移,最终落在西南方向的地图上。
“梁议朝……”她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定是因为青石堡!哀家将他从青石堡重镇调往西南,他心中一直怀恨!如今见朝廷有难,便想袖手旁观,甚至……落井下石?”
这个念头让她不寒而栗。
梁议朝手握重兵,且能力卓着,若他起了异心,西南危矣!
“还有秦崇山……”想到这个名字,吴砚卿的心口更是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带着浓烈的不解和一种被背叛的苦涩。
“秦崇山……哀家待你不薄啊!”
秦崇山能力平庸,在诸军帅中几乎是垫底的存在。
他能坐上汉川军帅的位置,靠的从来就不是军功,而是对她吴砚卿在大夏为皇妃时的巴结和吴秦两家的世交关系而毫不犹豫的站队。
她看中的就是他这份“忠心”和易于掌控。
在她心中,秦崇山就该是她最铁杆、最不可能动摇的支持者!
无论发生什么,他都应该第一时间跳出来表忠心,为她摇旗呐喊才对!
可为什么?为什么连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那封她亲笔写下的、言辞恳切的密信,难道他都没收到?还是收到了,却选择了无视?
吴砚卿百思不得其解,心中那股被亲近之人背叛的刺痛感越来越强烈。
她绝不相信秦崇山敢背叛她!那一定是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变故!
她哪里知道,远在西南汉川军驻地,那位“忠心耿耿”的秦军帅,此刻正如同惊弓之鸟。
上次被白江军突袭,汉川军主力几乎全军覆没,若非梁议朝和陈仲两军及时来救,他秦崇山早已身首异处。
那一战,不仅打光了他的老本,更彻底打碎了他的胆气。从鬼门关爬回来后,秦崇山的人生信条就只剩下四个字:明哲保身。
什么太后,什么朝廷,什么大义,都没有他自己的小命和手里仅剩的这点残兵重要。
他早已打定主意,无论外界风浪多大,他秦崇山和他那不足一万的汉川军,都要牢牢缩在驻地,绝不掺和任何纷争。
吴砚卿的密信?他看都没敢细看,直接锁进了最隐秘的抽屉,当作从未收到过。表态?站队?那是取死之道!他秦崇山现在只想安安稳稳地当个透明人,苟全性命于乱世。
吴砚卿的疑惑、心痛和隐隐的不安,注定得不到答案。
西南三军的沉默,如同三块巨大的、冰冷的礁石,沉甸甸地压在平阳城的上空,也让西夏朝廷本就岌岌可危的局面,蒙上了更深的阴影。
她刚刚因谢至安支持而松下的半口气,此刻又被更深的焦虑和猜疑所取代。
最可怕的事,就是鹰扬军还没有公开表态。
三天,仅仅三天,严星楚就收到了恰克大管家古托送来的信。
古托的信笺带着草原特有的粗粝气息,言辞恳切近乎谦卑:“洛东关之事,实乃左贤王哈兀贪功悖命,违逆汗主严令,悍然兴兵!绝非汗主与鹰扬军为敌之意!汗主震怒,已严令哈兀撤军回帐,并责令其赔偿鹰扬军所有损失!万望严帅念及旧盟,宽宥此獠莽撞……”
字里行间,汗主仿佛成了无辜的调解者。
然而,另一份来自北境深处的密报,却将这份“恳切”撕得粉碎:“哈兀部确系擅动。然恰克汗主闻讯,未曾明令申饬,更未派兵阻拦,且还派人暗中观战。其心昭然:若哈兀破关,则汗主顺势南下;若哈兀败亡,则尽推其咎,自身无损。”
严星楚的手指在古托的信笺上缓缓敲击,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
老狐狸的算盘,隔着千里草原也听得叮当响。
“史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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