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小心翼翼递出的、那个“下周活动具体安排”的询问,成了一个无的放矢、甚至显得有点自作多情的问题。他根本不需要单独回答她了。
群通知,就是给所有人的,包括她的答复。
她不死心,手指飞快地往上滑动屏幕,目光如雷达般在迅速滚动的信息流中急切地搜寻。
没有。
没有向阳的私聊回复。
甚至,在她那条孤零零的询问下方,没有任何他补充的、只对她一个人的说明。
那条消息,像投入深海的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未曾为他激起。
失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上来,勒得她胸口发闷,指尖冰凉。她无力地靠回沙发背,手机从掌心滑落,掉在柔软的毯子上,屏幕兀自亮着,映着群聊里那几行冰冷的通知文字。
就在她几乎要被这巨大的失落吞噬时,群消息再次跳动了一下。
这次,是向阳的头像。
宁萱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攥紧,她猛地重新抓起手机。
向阳在群里@了她。
照片的事,整理好原图发你邮箱?或者,如果你不急的话,我这边洗出来寄给你也行。看你怎么方便。
公事公办的语气。清晰,利落,没有任何多余的、属于私聊的温度。
他甚至贴心地给了两个选项,周全得挑不出一点毛病。但正是这份周全,像一道无形的墙,将她隔在了外面。
他没有回答她私聊里的“活动安排”问题——因为群通知已经回答了。
他只在群里回复了她关于照片的请求——因为这是群成员都可以看到的、公开的事务性需求。
仿佛在无声地强调:我们之间,仅限于此。
群里问,群里答,清清楚楚。不必私聊。
宁萱萱死死盯着那几行字,每一个字符都是无情的拒绝,每一个标点符号都拒他于千里之外的箭靶,不知怎么地,她的鼻头酸酸的,泪水忍不住地在眼眶中打转。
她用力眨了下眼睛,希望将那眼眶中的湿意逼退。
原来,他看到了。
向阳他什么都看到了,就是不在私聊中回复他,就是要用“界限分明”的方式来告诉她,他们之间似比了陌生人……
忽地,宁萱萱想起了相识的那一天,那天拍摄结束后,艾伦后采向阳说的那一句——没有相看两欢的朋友。
这不就是赤裸裸地指名道姓吗?
艾伦说的对,这种感情只是一种无限付出,以及来日无限被索取的乖僻情感。
说得好听是单相思,说得不好听,是一厢情愿,得不到好的结果,即便有一天两人真的在一起了,相处的日子久了,剩下的只怕是鸡飞狗跳……
可是她的理性此时哪里能控制住的心性,宁萱萱就着了魔似的,不听理性的
她的指尖悬在手机键盘上方,微微颤抖。是该说“好,麻烦发邮箱吧”,还是该说“不急,洗好寄给我也行”?无论选哪个,似乎都落入了对方早已划定的、安全而疏离的界限之内。
巨大的委屈和一种被轻慢对待的难堪,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她猛地将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沙发上,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冰冷的文字带来的刺痛。她拉过毯子,把自己整个裹了进去,蜷缩起来,像一只受伤后只想躲进壳里的小兽。
客厅里只剩下窗外偶尔传来的模糊车声,和毯子下她极力压抑着的、细微而急促的呼吸。
夕阳的金辉彻底沉入林立的高楼背后,只在天际残留下一抹暗沉的绛紫色。客厅里没有开灯,光线昏暗,宁萱萱依旧蜷在沙发的角落里,像一尊凝固的雕像。扣在沙发上的手机,屏幕早已暗了下去,像一个沉默的黑洞,吸走了她所有的力气和情绪。
毯子裹得很紧,却驱不散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意。向阳在群里那几句公事公办的回复,像烙印一样刻在脑海里,反复灼烧。那种清晰的、被划清界限的感觉,比直接的拒绝更让人窒息。他不是没看到她的私聊,他是看到了,然后用最疏离的方式,将她推回了“普通群友”的位置。
委屈、难堪、还有一丝被愚弄的愤怒……种种情绪在胸腔里翻搅、发酵,最终变成一种巨大的、无处宣泄的憋闷感。
她需要一个出口,一个能理解她此刻感受,能给她一点点支撑或者……哪怕只是发泄渠道的人。
手指在毯子下摸索着,重新拿起那个沉默的手机。
屏幕解锁,微弱的光照亮了她有些苍白、眼圈微微泛红的脸。指尖在通讯录里滑动,掠过一个个名字,最终,带着一种孤注一掷般的冲动,停在了“艾伦”的名字上。
没有犹豫,她按下了拨号键。
听筒里传来单调而漫长的等待音。嘟……嘟……每一声都敲在她紧绷的神经上。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挂断时,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喂?”艾伦的声音传来,背景音带着点嘈杂的音乐和人声,似乎是在某个热闹的场所。他的语调听起来很放松,甚至带着点慵懒的笑意,“萱萱?稀客啊,这个点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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