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卷着雪沫灌入墨麟城,血腥与焦糊味在寒风中凝成铁锈般的实质。
帅府朱漆大门洞开,浓重的血腥味混着寒风扑面涌来,刀兵撞击的刺耳锐响如滚油般泼溅在墨麟城破晓前的死寂里。
沈峰策马直闯入帅府前庭,玄甲上昨夜爆破城墙沾染的烟尘尚未拂尽,此刻又被喷溅的热血覆上新的暗红。
定远军悍卒结成紧密的三角阵,正与一群状若疯虎的北莽卫兵殊死搏杀。
刀光斧影在残雪中泼洒,每一次凶狠的劈砍都带起一蓬血雨,脚下的青砖早已被血液浸透,冻结成暗紫色的冰坨。
喊杀声、怒吼声、垂死的惨嚎声,将这座府邸彻底撕碎。
“元帅!”阵中一名浑身浴血、左臂软垂的定远军校尉看见沈峰,嘶哑吼出声,分神的刹那,一柄沉重的弯刀已裹着恶风朝他颈侧劈落!
铿——!
刺耳的金铁交鸣炸响!
沈峰人马如电,手中那柄特制的精钢长刀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灰影,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架开了致命一刀!
巨大的力量反震,持刀的北莽百夫长虎口崩裂,骇然倒退。
沈峰甚至没有看那百夫长一眼,刀锋顺势斜掠,冰冷的刃口精准地切入盔甲缝隙,割断喉管。
血箭喷涌而出,那百夫长捂着脖子嗬嗬倒地,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骇。
“乌图鲁何在?!”沈峰勒住躁动的战马,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钉入每一个定远军士兵的耳中。
“禀元帅!”那断臂校尉精神大振,忍着剧痛指向帅府正堂,“贼酋就在里面!兄弟们冲了三次,被这群不要命的亲卫死狗挡了回来!”
“他们人不多,但甲厚刀沉,挤在廊下死扛!”
沈峰目光扫过战局。
残余的北莽卫兵不过三四十人,但个个身披重甲,背靠正堂前的狭窄回廊与高大的朱漆廊柱,硬生生用血肉和钢铁铸成一道屏障。
定远军兵力占优,却因地形狭窄难以展开,一时陷入胶着。
每一次冲击,都有悍勇的军士倒下,而北莽卫兵倒下后,立刻有新的补上缺口,状若疯魔。
困兽之斗。
沈峰眼中戾气翻涌,再无一丝耐性。“让开!”
一声断喝,如同惊雷炸响!
前方鏖战的定远军将士闻令,没有丝毫犹豫,训练有素地向两侧猛地分开,瞬间让出一条通道!
几乎同时,沈峰猛地一夹马腹,胯下战马一声长嘶,四蹄翻腾,朝着那狭窄的回廊悍然撞去!
他身体伏低,长刀平端,刀尖直指廊柱间一名身材最为魁梧、正挥舞巨斧的北莽悍将!
“挡我者死!”
战马冲势如雷!
那北莽悍将刚劈开一名定远军士兵,斧势未收,便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巨力轰然撞来!
他下意识想横斧格挡,但那裹挟着战马奔腾之力的刀锋快得超乎想象!
噗嗤!
刀尖精准无比地从他巨斧下方、札甲颈项连接处的缝隙捅入,直没至柄!
沈峰借着冲力手腕一拧,刀锋在其体内搅动!
魁梧的身躯如同被巨锤击中,猛地向后撞在朱漆廊柱上,发出一声沉闷巨响,血沫狂喷!
沉重的巨斧脱手,砸在地上溅起火星。
沈峰毫不停滞,长刀顺势拔出,带起一溜血雨。
战马前蹄重重踏在倒地的尸体上,骨裂声令人牙酸!
刀光再闪,滚烫的内脏哗啦泼洒在冰冷的雪地上,冒着白气。
主帅悍然破阵,定远军士气如虹!
“杀!随大帅踏平帅府!”雷猛炸雷般的咆哮响起,如同点燃了最后的引线。
憋屈了许久的定远军将士狂吼着,如同决堤的洪流,从沈峰撕开的缺口处汹涌灌入!
狄不过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沈峰马侧,工兵铲横扫,将一名试图偷袭的卫兵连人带盾砸飞出去。
展红菱则跃上回廊檐角,指间寒星连闪,精准射杀着下方试图放冷箭的弓手。
摧枯拉朽!
沈峰单骑突进,长刀所向,挡在前方的重甲如同纸糊般被层层撕裂。
残余的北莽卫兵终于崩溃,最后一点勇气被那身浴血玄甲碾得粉碎,哭喊着向后溃逃。
轰——!
沈峰战马人立而起,铁蹄重重踹在紧闭的正堂大门上!
两扇厚重的雕花木门轰然向内爆裂,木屑纷飞!
堂内景象瞬间暴露。
金碧辉煌的大厅一片狼藉。
倾倒的案几,打翻的食物,泼洒的美酒,破碎的玉器,还有几个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舞姬。
中央巨大的金盘上,半只烤羊还冒着热气,油脂滴落。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气、脂粉气和血腥气混杂的诡异味道。
唯独不见乌图鲁!
沈峰下马立于堂中,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每一个角落,冰冷的视线最终落在地上一条撕裂的华丽狼皮大氅上。
“搜!”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让整个大厅的温度骤降。
亲兵如狼似虎地扑向屏风后、偏厅、乃至巨大的镶金狼头座椅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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