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层之下,凿岩为基!”
沈峰的声音斩钉截铁,“用火烤融表层,凿开冰窟,火药碎岩!本帅亲书锚固详图与你。陈老匠,你只需告诉本帅,依图索骥,用此法,现有之物,能否做出构件?如何做得最快?!”
陈老栓脸上的沟壑剧烈地抽动了几下,最后一丝侥幸被彻底碾碎。
他猛地攥紧那烫手的图纸,深深一躬,声音嘶哑却不再动摇:“得令!所需物料人力,即刻报与步将军!七日……老汉拼了这条命,也必给大帅在断桥处.铺出一条路来!”
说罢,带着一众匠人,在步星紧迫的目光下匆匆退去。
与此同时,城西军营。
巨大的校场被肃清,数千卷拆解下来的帐篷布、北莽缴获的皮袄内衬、甚至粮袋都被堆积如山。
齐振英厉声呼喝,兵卒们五人一组,以老带新,动作迅捷如风。
刀锋割裂布匹的嗤嗤声、针线在厚布上密集穿梭的沙沙声、士兵低沉传递材料的简短呼喝,汇成一片肃杀而高效的音浪。
一件件宽大的白色罩袍被迅速赶制出来,在雪地上铺展开一片刺目的白。
两天后,深夜。
狄不过立于场边,默然检视着刚刚集合完毕的三千白袍军将士。
每一张面孔都经过他亲自甄选,沾满墨麟城血污的疲惫掩不住眼底的凶悍与坚毅。
他走到一名正给新兵系紧白袍束腰的老卒面前。
老卒脸上斜贯一道狰狞刀疤,动作却一丝不苟。
狄不过声音低沉,“路,认得清?”
“闭着眼都能摸到仓驹丘!”疤脸老卒头也不抬,手下用力一勒,"将军放心,雪再大,也认得清!"
狄不过没再言语,只是用力拍了下老卒的肩膀。
冰冷的目光扫过这片即将融入北境风雪的白色浪潮,他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咆哮:"检查兵刃、冰爪、口粮、引火之物!”
“拔营!"
夜色如墨,风雪未歇。
墨麟城北门在死寂中悄然洞开。
无声的白色洪流如同从雪地里渗出的幽灵,鱼贯而出。
三千白袍军,从头到脚融入风雪,马蹄裹着厚布,在疤脸老卒等向导的引领下,沉默地刺入北方无垠的黑暗。
他们身后,两千定远军精锐如同蓄势的黑色箭簇,间隔三里,悄然尾随。
沈峰独立于西城残破的箭楼之上,玄色大氅在狂风中猎猎翻卷。
他遥望着那片迅速被风雪吞噬的白色,目光穿透迷蒙的雪夜,仿佛已看到仓驹丘旧道上即将泼洒的滚烫热血,与那维系数万大军生机的五万石粮草。
风雪呜咽,如同为这支踏向生死线的孤军吹响的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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