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驰渊垂下眼,“告诉他们,我现在过去。”
话落,他牵住沈惜的手,将她送到车旁。
沈惜揉了揉鼻子,未发一言坐进车里。
顾驰渊扶着车窗,寂寂地望了望沈惜。
最终,他只说了句,“下飞机,报平安。”
……
顾驰渊带着沈惜离开北城,仅仅是一个星期前的事情。
可是在沈惜心里,却好像经历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周续去取车的时候,沈惜拎着行李箱,等在出口的过道上。
天空上挂着浓重的阴云,借着湿气,大片的雪花飘下来。
沁凉的雪落在沈惜的头发和睫毛上,她低下头,用手拂落雪片。
湿雪黏着发梢,扒拉几下,化成晶莹的水珠。
沈惜禁不住,想躲到高大的廊桥下。
她回头,脚下一滑,不小心撞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沈惜退了一步,捂着额头,看清面前的人。
何寓穿着一件铅灰色的外套和浅白长裤,在绵绵冬雪中,像一副清淡的水墨画。
他的温柔的眉眼,不着痕迹地落在画面中,不经意间成了最绝色的一笔。
“好巧啊,沈小姐。”何寓浅浅一笑,琥珀色的瞳仁中跳动着两簇火苗。
沈惜恍然地看着面前男人。
他顶着一张风流俊美的脸,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就好像之前娱乐城挡酒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只是,他还是瘦了些,脸色也不太健康。
“何先生,你还好吗?”沈惜忍不住,还是问出口。
何寓眸光一闪,笑意不达眼底,“也好,也……不好。”
沈惜觉得自己表达的不够准确,继续解释到,“那个汪厚泽,有没有继续找你麻烦呢?”
何寓拂落肩头的雪花,“我喝了他的酒,再找事,就不合规矩了。”
话音刚落,候机楼上的大屏闪过一道白光,行路匆匆的旅客纷纷驻足,发出一阵阵感叹声。
沈惜也循声抬头。
机场航站楼内外有十几块屏幕,一路排开播放广告,视觉冲击力非常明显。
可想而知,当所有显示大屏上,毫无例外地播放一对男女纵情的画面,对观众来说,是有多么震撼。
视频里,女人的脸被做了特殊处理,只有汪厚泽的脸清晰可见。
女人穿着情趣衣,骑着一个充气马玩具,拍着娇俏的臀,“汪老板,你老婆会这样满足你吗?”
“她会不会有什么关系,你穿着就行了,”男人红着色眯眯的眼,表情却是一本正经,“这个风格好,多买几件,给你的姐妹们都穿。”
又一段,主角换了外国人,颜色很杂,有女人,也有男人。
……
一瞬间,行人中窃窃私语,有人的行李“啪嗒”落地,还有人捂着脸尖叫的跑开……
一旁扫地的清洁工摇着脑袋,“真是世风日下啊。”
机场的广播也突然卡顿,电流杂音刺啦作响,大屏闪了两下,又切换到汪厚泽道貌岸然地接受财经台采访的画面。
就这样,所有画面轮回播放,一遍又一遍。
不知是谁的操作,让这个大老板的桃色新闻公之于众了。
沈惜只瞟了一眼,便无所适从地低下头。
她初经人事,只与顾驰渊有过经验。
这个男人端正持重,虽重欲,也仅会对着沈惜的身体揉搓摆弄。
五颜六色的花样,沈惜从没经历过。
她这时候的心情是复杂的,有惊讶,有疑惑,还有莫名仇人被报复的快感。
何寓低下头,发现沈惜背过屏幕,垂着眼,一张脸已经通红。
“跟我走,不要听,也不要看。”
何寓低语,抬起手,捂住沈惜的耳朵,引着沈惜,跨过廊桥,走到远离屏幕的地方。
男人的掌心烫得灼人,起伏的胸膛抵着她的肩。
空气中,散着微微的冷衫香,裹着他的气息,和似有若无的欲望。
何寓松开手,调整了下呼吸,撤到安全的社交距离。
沈惜惶惶地望着何寓问,“何先生,汪厚泽是不是会垮台了?”
男人的脸在光影里半明半暗,听了沈惜的话,他眼角微弯,“整治他的人,很有手段。”
汪厚泽在川省,是在官家挂了职的。
官家的人,决不许有这种丑闻出现。
沈惜胸膛起伏,平复细微的情绪,“何先生,你说是谁这样报复他?”
潮湿的细碎风雪中,女人的眼里有一片澄净的湖水。
似春日的细雨,如甜润的风。
她隐隐的期待一个答案,一个回应。
好像得到回答,她会绽开更美好的笑容。
何寓没有立刻回应,只淡了句,“他是罪有应得的。”
这时候,周续给沈惜打来电话,车子已经开过来,就在出口等着她。
沈惜挂断,抬起头,望着何寓清俊的脸,“我先走了,你保重。”
何寓的手攥成拳头,咳了咳,“沈小姐瘦了一些,你也保重。”
沈惜点点头,拉着行李转过身。
忽然听见何寓说,“过几天,我请你吃个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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