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刺青店出来,夏绵绵指指街灯掩映酒吧街,“时间还早,我们去酒吧坐一会儿吧。”
她见沈惜有些犹豫,知道她性子安静,便俯在她肩头,“放心,是清吧。”
平日里,沈惜鲜少接触酒吧这样的地方,即使灯光微暗,音乐轻缓,她依然不能完全放开。
夏绵绵点单的时候,沈惜避开花里胡哨的酒水名称,指着牛奶果汁饮的图片,“就这个。”
酒吧里,人不多,灯影幽暗,耳鬓厮磨。
角落里,一架老式的留声机吱呀作响,丝丝缕缕的音符缓缓地挑动心弦。
夏绵绵应是这里的常客,捏着酒杯,在各个卡座间游刃有余。
沈惜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抱着玻璃杯,逡巡着影影绰绰的霓虹灯。
不一会儿,夏绵绵坐回她身边,“小师妹,那桌有几个朋友,一起去聊聊。”
宽大的四角沙发里,坐着几名穿着阔气,光鲜靓丽的男男女女。
而沈惜,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何寓。
他穿着一件白色暗纹衬衫,微敞着领口,靠在最远端的沙发里。
他应该是有些醉意,手指摩挲着杯沿,朝沈惜微微点了下头。
沈惜站在茶几旁,回应到,“何……先生。”
“啊,你们认识啊?”夏绵绵有些惊讶,“沈惜你行啊。”
夏绵绵与何寓只在酒吧里碰过面,并没有太多私交。
在仅有的几次印象里,能让何寓主动点头打招呼的女人,沈惜是第一个。
北城何家的大公子,是顶级权贵圈的塔尖上的人物。
有钱,不愁权,还有一幅英俊风流的好样貌。
除了顾驰渊,全北城应该找不到第二个能与他相提并论的男人。
但顾少爷的性子孤冷,除了必须的工作应酬,对不相干的人和事,都是拒人千里的态度。
比起他,何寓更多了一份自在洒脱。
他眸光淡淡地在沈惜这儿睨了睨,漂亮的眼角微扬,却未发一语。
这个反应看在旁人眼里,就是几面之缘,不太熟悉的关系。
因为跟着夏绵绵一起,在场的人也默认了沈惜应是有钱人家的女儿。
年轻人聚会,肆意随性,很快就熟悉起来。
猜拳、喝酒、做各种各样的游戏。
何寓却并没有加入,他长腿交叠,靠在宽大的沙发里。
半盏暗影落在他的眉宇间,恰好藏住他隐秘的神情。
他半眯起眼睛,目光在每个嬉笑的人中间流连,只有划过沈惜的时候,扶着杯壁的手指颤了颤。
有个女孩发现了何寓的兴致缺缺。
抢过他的杯子,“何少,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何寓扯出一个笑,“少来。”
女孩撇撇嘴,悻悻退了回去。
这时候,有个少爷模样的青年拿着酒瓶跟沈惜碰杯,“沈小姐是绵绵姐的朋友吧?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他说着,目光中流露出对漂亮女孩的赞美和欣赏。
沈惜礼貌地喝了一口果汁,“我还在上学,平时也不怎么出来。”
夏绵绵搂着沈惜的肩膀,“我小师妹可是南大法语系毕业的,有颜又有才,是不是很棒?!”
“这么优秀?有男朋友吗?”有人开始起哄,“你看我合适不合适?!”
那个男人说着,也往沈惜身边凑。
这些公子哥,都是情场流连的高手,最会玩欲擒故纵那一套。
他们围在沈惜身边,找女孩子感兴趣的话题聊,趁着倒酒抓骰子的机会,手臂不经意蹭过沈惜的肩膀和手臂。
香水味,混着烟酒气,还有屋顶四周迷离的灯影。
感性的情绪在一点点堆积和放大。
“上个月我认识个姑娘,又纯又欲,性格也好,可惜,就是家里条件不行,我纠结了几天,还是分手了。”
“我呸,有合才有分,你跟人家就是玩儿玩儿,谈什么分手。”
“没办法,女伴可以随便找,但女朋友和娶回家的媳妇儿,家境背景一定要是北城数得着的人家。”
“条件太普通真不行,前期看着纯,后期都变成捞女,我碰上的就已经三个了。不是酒吧偶遇,就是拿错房卡。总是变着花样装纯洁,往你身上扑!“
“反正穷人家的真不行,说不定还有一两个又穷又病的亲戚等着你砸无底洞!”
几个人推杯换盏,言语间透着权贵阶层的优越感。
他们心里默认为在场的都是有钱有权的少爷小姐。于是那种对普通人的轻视和不屑,也变成刀子,一字一字刺着沈惜的耳膜。
夏绵绵也不知道沈惜的家庭情况,所以只是喝酒,并没有阻拦他们无理的对话。
只有何寓,注意到沈惜慢慢苍白的脸色,和渐渐塌陷的双肩。
她的头越来越低,就好像一只蝴蝶落在尘埃里。
何寓眼角的痣微微散着一点红,伸开腿,身体前倾。
那姿态,应是准备加入聊天的话题中。
刚才起头玩游戏的女孩发现了何寓的变化,又来了句,“何少,玩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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