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伤......”
洛清鸢的目光落在他渗血的肩头。
“无妨。”
萧靖衍的剑穗轻轻扫过伤口,那里的黑血竟奇迹般凝固了一瞬。
“只要能护住城西三万平民,这点伤算什么。”
他看向苏莫愁,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托付。
“百姓我已让人悄悄转移至会馆密道,钟楼附近的‘平民’都是稻草人伪装,你们不必有顾忌。”
苏莫愁点头时,破妄镜突然映出萧靖衍的识海。
那里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只有一片澄澈的青竹虚影,虚影深处,洛清鸢的冰魄剑与阿古拉的弯刀正静静悬浮。
这个永远将大义摆在首位的男人,连潜意识里都在守护着在意的人。
“出发。”
苏莫愁的火纹剑突然出鞘,烈焰在密道里烧出一道红光。
“赵安想玩,我们就陪他玩场大的。”
城西的街道上,风卷着枯叶打着旋,禁军的甲胄碰撞声像催命的鼓点。
赵安骑着高头大马,蟒纹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手里把玩着枚噬时弩箭,箭头的红光映得他眼底一片猩红。
“都给我听好了!”
赵安的尖嗓刺破寂静。
“半个时辰后,无论男女老少,见人就射!赵大人有令,宁可错杀三千,不能放过一个逆党余孽!杀错了不可怕,但漏杀了一个就要了你们的狗命。”
禁军们面面相觑,有人下意识握紧了弩机。
他们大多是城西出身,街坊邻里的笑脸还在眼前,此刻却要亲手将其化作枯骨。
就在此时,街角突然传来整齐的甲胄声。
萧靖衍单骑冲出,青竹剑斜指地面,身后跟着不足五百的青州军,甲胄陈旧,却个个眼神如铁。
“赵安!”
萧靖衍的声音穿透风声。
“你敢动城西百姓一根头发,我萧靖衍今日定要你血债血偿!让你付出血的代价!”
赵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
“就凭你这五百残兵?萧靖衍,你当北漠的箭伤是摆设吗?有的时候呀,人太过狂妄自大,受伤的可就只会是自己喽。”
他突然勒马扬鞭,指着青州军身后。
“看看那是什么!”
禁军阵中突然推出十架投石机,石弹上裹着的黑布被风吹开,露出里面蠕动的时能毒粉。
那是能让方圆十丈生灵瞬间风化的禁忌之物。
青州军的士兵们脸色骤变,有人下意识后退,却被萧靖衍的青竹剑挡住:
“慌什么?”
他翻身下马,剑穗在风中绷得笔直。
“我们是青州军,是护民的兵,不是任人宰割的懦夫!”
他走到队伍最前,青竹剑在地面划出一道笔直的线:
“想过去血洗城西,先踏过我萧靖衍的尸体!”
这一声吼得石破天惊,连禁军里都有人握紧了拳头。
赵安的脸色沉了沉,挥鞭道:
“给我杀!谁敢后退,军法处置!全部杀无赦,给我冲出去。”
禁军如潮水般涌上前,刀光剑影瞬间吞没了青州军的身影。
萧靖衍的青竹剑在乱军中上下翻飞,剑光所过之处,禁军的兵器纷纷断裂,却没有一人被伤及要害。
他竟在刻意留手。
“萧靖衍!你找死!我今天非要杀了你不可。”
赵安见状怒不可遏,亲自提刀冲上前,刀风带着噬时毒直取萧靖衍后心。
萧靖衍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侧身避开的同时,青竹剑顺势挑飞赵安的佩刀,剑脊重重砸在他手腕上。
赵安惨叫着后退,看着自己手腕上迅速蔓延的青斑,又惊又怒:
“你的剑......”
“北漠图腾加持过的,专克你们这些歪门邪道,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杀了你们这群畜生。”
萧靖衍的青竹剑始终未沾一滴禁军的血,剑穗上的玉珠却在碰撞中越来越亮。
“赵安,你看看这些士兵,他们敢下手吗?”
赵安这才发现,禁军的刀砍在青州军身上时,都在刻意避开要害。
那些年轻的脸庞上,写满了挣扎与不忍。
“废物!一群废物!”
赵安从腰间摸出个黑哨,尖锐的哨声刺破战场。
“影卫营,给我上!给我把他们全杀了!上啊!”
三十名黑袍人突然从屋顶跃下,骨刃上的黑丝如活蛇般窜出,瞬间就有十余名青州军士兵被缠上,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萧靖衍的瞳孔骤缩,青竹剑爆发出丈许清辉,将靠近的黑袍人逼退:
“是噬时族的傀儡术!躲!”
就在此时,钟楼方向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
一道冰火交织的光柱冲天而起,城西的地面剧烈震颤,禁军手里的噬时弩突然失控,箭头纷纷转向,射向赵安的影卫营!
“怎么回事?!”
赵安惊恐地回头,只见钟楼顶端的铜钟正在炸裂,淡紫色的光纹如玻璃般寸寸碎裂。
萧靖衍趁机振臂高呼:
“看到了吗?赵安用你们当祭品喂邪器!他要的不是清剿逆党,是全城百姓的命!他是想要用所有人的命来为他自己铺出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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