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将一百两银票交给周家侄儿,周家侄儿忙收下,眼珠子四处一溜,见无有旁人,忙讨好道:“四少夫人,草民演得可还行?”
白欢淡笑:“我已经命人给云鹤准备了一道上好的棺木,着人换了新裙入殓完毕,一会就抬出来。但能不能逼侯府将周嬷嬷放出来,就看你怎么做了。毕竟你姑母这些年攒下的家业还在她手上呢。”
周家侄儿眼珠子咕噜一转:“好,草民这就去官府衙门前哭诉。”
白欢没接话,让沉香去叫人将棺木抬出来。
周家人抬着棺木直奔府衙大门,也不报官,也不呈递状纸,就拿着仵作验尸的写法哭诉。
官府忍无可忍,命人将他们驱赶开来,这家人还抬着棺木一路嚎哭控诉着回家,一时间,全长安城都知道了顾远舟杀人假装自杀的事情。
翌日,顾远怀考试结束,白欢亲自去考场接他。
一路上听到到处都在议论顾远舟杀人之事,白欢不动声色放下车帘,接到一脸兴奋的顾远怀,笑问:“考得如何?”
顾远怀点头:“极好,先生押题对了一大半。通肯定是可以的,就看第几名。”
白欢含笑点头:“那就好。”
顾远怀高兴的掀开帘子,发现有人对着马车指指点点,奇怪的伸出头去,听来听去听出一身冷汗。
“长兄杀人了?”
白欢今天接他故意用汝阳侯府马车。
白欢耸耸肩:“好像是的。”
顾远怀吓得赶紧放下车帘,做贼似的压低声音:“他杀云鹤了?为什么呀?就算再不喜搁在一旁就好啊,侯府怎么着都能养着她吧?他若被官府确认杀人,前途就毁了啊。”
白欢挑眉:“那你就将前途接过来啊。”
顾远怀一愣,想明白后搔搔脑袋:“也是,不过,总觉得不大好,毕竟我也是汝阳侯府的公子啊。”
白欢淡笑:“那你亲娘的死好不好呢?谁又会为你亲娘的死说句公道话呢?”
顾远怀的脸沉了沉:“你说得对。心善也得不到人家对你的好。”
两人回了府,直接去见了周嬷嬷。
周嬷嬷红着眼睛,神情极为沮丧,像是一夜未眠。
看到白欢进来,急忙噗通跪在地上对她郑重磕了一头,哑着嗓子:“四少夫人,您的大恩大德奴婢没法报答,奴婢将所有知道的都说了啊。”
负责记录的丫鬟递过来一叠供状,周嬷嬷都摁了手印。
白欢翻开看,拿了两张递给顾远怀,他一看内容脸都变了,捏着供状手都在发抖。
白欢看了一眼周嬷嬷:“我可以试试与侯爷说下,若能放你回去,你可以送送云鹤。”
周嬷嬷哭成泪人,匍匐在地,使劲磕了三个头。
白欢走出来,看着一直在掉眼泪的顾远怀低声道:“为了你娘,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顾远怀抬头,抹去眼泪,用力点头:“知道。”
顾侯听闻顾远怀回来了,差人叫他们过去。
两人到了斋祥阁。
顾侯难得对顾远怀热情地让他坐在身边,殷切的问他:“如何?”
顾远怀强压愤怒,表情淡淡:“能通。”
顾侯大喜:“太好了,后日便放榜,若能通,为父立刻实现承诺,立刻将你娘的坟移入顾氏祖坟。”
顾远怀站起来,冲着他作揖:“阿耶,阿娘被人冤枉不能待戴罪入祠堂,请阿耶在祠堂上,当众为阿娘恢复名誉。”
顾侯脸一沉,看着意气风发的四儿,又浮出笑容:“她已经是平妻了,哪还是罪妇呢?”
“杀人者当偿命,就算周氏已死,可周氏才是真正的罪妇。您要当众拨乱反正,否则,儿子将是罪妇的儿子,又如何替汝阳侯府光宗耀祖呢?”
顾侯一怔,想了想,深以为然,颔首道:“你说得对。明日、对,明日为父就去找族长商议此事。”
顾远怀作揖:“阿耶,后日放榜,请阿耶在放榜前就做好此事,否则,放榜后儿子高中,身份依旧尴尬,儿子只好自请出府了。”
顾侯急道:“你放心,明日一早我就去寻族长,晌午后选个吉时便可亲族长过来,到祠堂举行仪式。”
白欢这才开口:“侯爷,周氏不仅害死柳姨娘,还参与瓜分了柳氏家族的财产,此事可大可小。”
顾侯脸一白:“不可能,她的手怎能伸得那么长?柳氏远在江南。”
白欢叹口气:“董大人这次去江南办案,正好查到这桩事,人证物证俱在。柳氏还有家人,他们正准备报官。何况,江南官场什么光景,您很清楚吧?”
白欢仔细看他的表情,果然见他面颊抽动,眼神一晃,有些慌乱。
顾侯咬牙:“周氏是罪妇……我写休书给范阳周氏。”
白欢接着道:“侯爷,最近我们府里的名声真是坏透了,万一这些事尽数传到圣上耳朵,万一侯爵被撸掉就得不偿失了。”
顾侯面无人色。
“待后天四郎高中,又趁着我刚赢了斗香会在圣上面前得些脸,您上个折子为四郎请封世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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