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听说季奶奶要给季延礼相亲,对象还是个乡下丫头,她心里还暗喜,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季延礼连面都不愿意见,她更是偷偷高兴了好几天,以为他看不上那土包子。
可谁能想到,这才多久?那土包子贝米就能坐上他的车。
还有那个粉兔子保温杯,李燕说现在香港那边都买不到了,成了有价无市的稀罕货。
嫉妒像毒藤一样疯长,缠得林婷婷喘不过气。
片刻后,她深呼一口气,掉头往与家相反的方向冲,脚步又快又急,带着一股子发泄不出的狠劲。
她要去东四胡同口的台球厅,周伟那帮人平时就泡在那儿。
台球厅里光线昏暗,弥漫着劣质烟草的呛人味道,绿色的台球桌面上滚动着彩色的球,各种声音混成一团。
林婷婷皱着眉,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目光扫过几张台子,很快锁定了角落的周伟。
他嘴上叼着烟,眯着眼,俯身瞄准一个红球,旁边围着几个流里流气的朋友。
“周伟。”林婷婷径直走过去,声音又冷又冲,完全没了平时那副温柔的伪装。
周伟手一抖,球杆滑了一下,红球撞偏了。
“操啊。”他恼火地骂了一句,直起身,看到是林婷婷,还颇有些意外:“哟,林婷婷,什么风把你吹这破地方来了?找我有事?”
林婷婷懒得跟他废话,开门见山,声音压低了更显刻薄:“我问你,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把贝米拿下?磨磨蹭蹭的,是不是不行?”
周伟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急什么?那小辣椒,今天还给我好一顿骂,刺儿得很,得慢慢磨。”
“慢慢磨?再磨人都被抢走了!”林婷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失控的尖利,“我看你就是没本事,连个乡下丫头都搞不定。”
她越说越气,声音都有些发抖,“那个保温杯也是他送的,香港来的稀罕货!她贝米算什么东西,一个乡下土包子,凭什么抢我最喜欢的男人!”
“???”
周伟有些懵,不知道林婷婷到底在发什么疯,随即才反应过来。
“林婷婷,你也有今天啊,你心心念念的男人,真被那贝米撬墙角了?”
“你给我闭嘴!”林婷婷被戳中肺管子,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强压下怒火,眼珠子飞快地转了几圈,随即一个恶毒的念头冒了出来。
“周伟,你是不是缺心眼,硬的不行,不会来阴的?女生最怕什么?最怕名声臭了。”
周伟叼着烟,斜睨着她:“名声?怎么个臭法?”
“笨死你算了。”林婷婷翻了个白眼,凑近他耳边低语,
“你给她写情书,写得越肉麻越好,越露骨越好,不用多,隔三岔五塞一封到她课桌里,最好不小心掉出来让别人捡到,等全校都传开了,谁还会信她是干净的?到时候,光是唾沫星子就能淹死她,她名声也烂大街了。”
周伟听着,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这招…够损啊,但好像真行?
名声坏了的小辣椒,到时候还不是由着他揉圆搓扁?
林婷婷看他上钩,嘴角的弧度更深,接着又低语了几句。
周伟边听,边止不住点头。
看他完全被说动,林婷婷决定再添一把火。
她稍稍拉开点距离,看着周伟,意味深长地说:“还有,你一直不知道吧?那个贝米,别看她是从乡下来的,但她认的爸爸,可是军区里管后勤的实权干部。你要是真能把她拿下,成了程家的女婿…”
“啧啧,那以后的工作前程,还用你爹妈到处求爷爷告奶奶?躺着都有人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
“军区干部!”周伟猛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他爸只是个小厂长,以后想给他找个像样的工作,家里不知道得托多少关系,送多少礼,也不一定有个准信儿呢,要是真能攀上军区干部这条线…
周伟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刚才那点算计顿时被巨大的利益诱惑取代。
他用力一拍大腿,烟头差点烫着手:“你怎么不早说,行!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保管办得漂漂亮亮!”
林婷婷冷眼看着周伟眼中赤裸裸的野心,知道这把火算是彻底点着了。
她满意勾唇,恢复了那副略带矜持的腔调:“行了,主意给你出了,路子也给你指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说完,嫌弃地瞥了一眼这乌烟瘴气的环境,扭身就走。
……
另一边,吉普车拐进布料市场的街口,随后停稳。
贝米推开车门跳下去,扑面是混杂着棉麻纤维和染剂特有的气味。
季延礼锁好车,几步就跟了上来。
他今天没穿军装,穿了件深灰色的衬衫和同色长裤,身姿依旧挺拔的过分,少了那份迫人的严肃,混在人群里依然扎眼得很。
贝米轻车熟路地钻进一家门脸不大但布料堆得满满当当的店铺。
店主是个微胖的中年阿姨,此时在埋头踩着缝纫机,响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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