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哼笑一声,不再看她,转而又与程大老爷攀谈起来,瞬间又变回了那个温文尔雅、谦逊有礼的晚辈。
这变脸的速度,让沈长乐看得更是咬牙切齿:
伪君子!
十足的伪君子!
在别人面前装得像个人样,在她面前就原形毕露!
她看着萧彻那副道貌岸然的侧影,心中恨恨地想着:总有一天,要撕下你这张虚伪的假面!
……
萧彻在程家寿宴上,仿佛找到了新的乐趣——支使沈长乐。
看着她明明气得牙痒痒,却为了顾全大局不得不隐忍,像只被惹毛又强装乖巧的小猫,萧彻心中那点因被“还钱”而起的微妙不快就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恶劣的愉悦感。
“沈丫头,老夫人的点心凉了,去换盘热的来。”
“沈丫头,窗边那盆墨兰似乎有些蔫,你去瞧瞧是不是该浇水了?”
“沈丫头……”
他一声声“沈丫头”叫得自然又带着长辈式的理所当然,沈长乐则绷着小脸,脚步匆匆地在厅堂里穿梭,每一次转身,那几乎要喷火的眼神都精准地射向萧彻。
萧彻则气定神闲地品着茶,偶尔对上她愤怒的视线,还会微微挑眉,唇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仿佛在说:生气了?继续忍着。
这一幕,落在顾暖暖眼里,简直比针扎还难受!
凭什么萧彻的目光只围着沈长乐那个被退婚两次的扫把星转?
凭什么她顾暖暖在这里,他却视若无睹?嫉妒的毒火几乎要烧穿她的理智。
眼看着沈长乐又一次被萧彻指使得团团转,脸上那压抑的怒火清晰可见,顾暖暖眼珠一转,一个恶毒的念头涌上心头。
她故意提高声调,用一种天真无邪、仿佛只是分享趣事的语气,对着旁边几位小姐说道:“哎呀,说到沈妹妹生气时的样子,我倒是想起一件趣事呢!”
她的声音清脆,瞬间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包括正在“欣赏”沈长乐怒容的萧彻。
顾暖暖见效果达到,脸上露出更加甜美的笑容,目光却带着恶意直射沈长乐:“以前在余杭程家做客时,我有次去沈妹妹的院子玩,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她故意卖了个关子,成功吊起了所有人的胃口,“我看到啊,妹妹把一张画得特别像的画像贴在靶子上,正拿着弹弓‘嗖嗖嗖’地射呢!那画像上的人呀……”
她刻意拖长了调子,目光转向萧彻,带着一丝看好戏的兴奋,“可不就是咱们这位威名赫赫的萧五老爷嘛!画得可传神了,尤其是那冷冰冰的眼神,简直一模一样!啧啧,那靶心都快被射成筛子了!”
“嘶——”
厅堂里瞬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沈长乐和萧彻身上!
王霞更是惊得捂住了嘴,心脏怦怦直跳:顾暖暖疯了?
竟敢当众揭这种短?
这不仅是打沈长乐的脸,更是把萧彻的脸面往地上踩啊!
她紧张地看向萧彻,生怕这位阎王一怒之下血溅寿宴!
然而,预想中的雷霆震怒并未发生。
萧彻只是微微一怔,那双深邃的眸子先是看向顾暖暖,带着一丝冰冷的审视,仿佛在看一件死物,随即又转向了被当众揭穿“罪行”的沈长乐。
沈长乐此刻脸色也有些发白,但出乎所有人意料,她并没有惊慌失措,反而在最初的僵硬后,挺直了脊背,迎上萧彻的目光,眼神里甚至带上了一丝破罐子破摔的挑衅——对,就是我干的!怎么着吧!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萧彻突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哈哈哈!有趣!着实有趣!”他笑得畅快,眼中非但没有怒意,反而充满了新奇和……欣赏?“原来你这丫头泄愤的法子,如此……别致!”他止住笑,饶有兴致地看着沈长乐,仿佛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射画像?嗯,这法子不错,省时省力,还解气。比某些人只会在背后嚼舌根强多了。”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顾暖暖一眼,后者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
萧彻身体微微前倾,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压低声音问沈长乐,那语气竟像是在分享秘密:“告诉萧五叔,你家里,到底画了多少张我的画像?嗯?”
沈长乐被他这反应弄得有些懵,但那股倔劲儿上来了,索性也豁出去了,梗着脖子回答:“多着呢!不过您萧五老爷的‘尊容’只有一张,已经被我射得千疮百孔,拿去引火炉子了!”她这话半真半假,带着明显的怨气。
萧彻想到自己截胡她铺子的事,了然地点点头,一点也不意外她对自己有这么大怨气。
他反而更好奇了:“那谁的画像最多?让我也开开眼。”
沈长乐毫不犹豫,纤纤玉指直接指向脸色发青的顾暖暖,声音清脆响亮,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自然是这位顾姐姐的画像最多!三天一小画,五天一大画!谁让她人前姐姐妹妹叫得亲热,人后却专干些上不得台面、挑拨离间、造谣生事的勾当?我射她画像,是嫌她污了我的眼,脏了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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