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阳的脸瞬间惨白,定北剑"当啷"坠地。
陈默望着他瞳孔里翻涌的震惊与恐惧,忽然明白系统连签奖励里的"望气术"为何总提示"龙气缠绕"——原来缠绕的不是他,是这个总把"天命所归"挂在嘴边的将军。
吞星仪的青铜纹章突然泛起血光。
李昭阳弯腰捡起剑,这次他握得极紧,指节发白:"启动大阵!"
地动山摇。
陈默感觉有双无形的手攥住他的心脏,五脏六腑像被放进石磨里碾。
他咬着牙撑在垛口,鲜血顺着下巴滴在青石板上,开出一串红梅。
但他的"武道真眼"却在此时彻底睁开——他看见李昭阳头顶的紫金将星里,缠着一缕极淡的龙息,像条被锁链捆住的小蛇。
"原来如此......"陈默笑了,血沫从齿缝里溅出来,"你也流着皇家血,只是被封印了。
所以你急着吞我的龙气,不是为了变强,是为了解封。"
李昭阳的动作顿住。
他望着城楼上那个浑身是血的身影,突然觉得那双眼比正午的太阳还刺眼。
陈默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能感觉到吞星仪的力量正顺着经脉往心脏钻,像无数根烧红的针在扎。
但他不能倒——他要让李昭阳看清楚,当龙气被强行吞噬时,被撕成碎片的,不只是被吞的人。
"李将军。"他的声音已经嘶哑,却带着说不出的清亮,"你不是想当龙么?"他望着对方逐渐扭曲的面容,"那你就该知道......"
剧痛突然淹没了所有声音。
陈默眼前发黑,却在意识模糊前,看见李昭阳头顶的将星裂开道缝,那缕龙息正拼命往外钻。
他用尽最后力气扯动嘴角——很好,这出戏,该到高潮了。
城楼下,吞星仪的血光愈发浓烈。
李昭阳的玄甲上渗出细密的血珠,他望着陈默摇摇欲坠的身影,喉结滚动着举起剑。
就在剑尖即将指向陈默心口时——
陈默猛然抬头。
他的眼底,有血色的光炸开。
李昭阳的剑尖离陈默心口只剩三寸时,那抹血色金光突然在陈默眼底炸开。
他喉间泛起铁锈味,是咬破舌尖的痛。
这痛像根钢针扎进混沌的意识,让他看清李昭阳瞳孔里翻涌的暴戾——那不是属于将军的怒火,是被命格吞噬的癫狂。
陈默猛地仰头,腥甜的血雾混着胸腔里翻涌的战魂残意喷向天空。
"噗!"
血珠在半空凝结成雾,竟隐隐透出青鳞纹路。
苏清漪在瓮城暗处攥紧简策,指节发白——她认得这血雾里流转的气劲,是陈默三年前签到获得的"武圣关羽战魂"残意。
柳如烟的银铃铛突然发出嗡鸣,齿轮在掌心转得飞旋,她望着那团血雾化作青龙虚影,尾椎骨泛起凉意:"这不是攻击......"
青龙没有扑向李昭阳,反而盘着吞星仪的青铜巨鼎转了半圈。
鼎身上的吞云兽纹突然扭曲,原本锁定陈默的血色光链"嗤啦"断裂,转而缠向李昭阳的脚踝。
"这不可能!"李昭阳踉跄后退,玄甲下的皮肤瞬间爬满青紫色血管,"吞星仪认主的是本帅!"他话音未落,鼎身发出刺耳的轰鸣,青铜纹路渗出暗红汁液,像无数条毒蛇顺着他的甲缝钻进去。
陈默倚着垛口喘气,嘴角的血还在往下淌。
他能感觉到体内那缕被剥离的龙气正在翻涌——不是被吞噬,而是被引导着逆流。
系统前日提示的"诱命饵"说明在脑海闪过:用战魂精血做引子,让吞星仪误判主客。
此刻李昭阳头顶的将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而他自己的脉搏却逐渐平稳,像涨潮的海水退去后,露出了藏在海底的礁石。
"霍统领!"陈默突然抬高声音,声音里带着破风的锐响。
城楼下一直按剑不动的霍去病浑身一震。
他望着李昭阳扭曲的面容,又看向城楼上那个浑身是血的身影——三天前陈默在柴房里对他说"老秦咽气前攥着你的令牌"时,他就知道,这场局该收网了。
"当啷!"
霍去病的剑不是指向陈默,而是砍向脚边拴着阵旗的铁链。
锈迹斑斑的铁链应声而断,染血的阵旗"啪"地砸在地上。
他扯开嗓子吼道:"弟兄们!
我们守的不是叛贼的城,是被埋在雁门关的真相!
老秦头说,当年那批送死的前锋军,腰牌都刻着'昭'字!"
三百亲卫的甲叶同时发出轻响。
最前排的小旗手突然扯下头盔,露出额角和老秦一模一样的箭疤:"我爹是雁门关火头军!
他说......"
"住口!"李昭阳的玄甲裂开蛛网状细纹,鲜血顺着甲缝渗出,在地上洇成暗红的花。
他踉跄着抓住定北剑,剑尖却怎么也抬不起来,"陈默,你到底要什么?"
陈默一步步走下城楼,青衫下摆沾着血,像拖了条红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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