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49年冬,长安。
岁末的严寒,却丝毫无法冷却这座帝国心脏沸腾的热度。相反,一种前所未有的、混合着胜利和喜悦的炽烈气氛,如同滚烫的熔岩,在长安城每一块砖石、每一条街巷间流淌、蔓延。未央宫巨大的飞檐上积着皑皑白雪,在冬日稀薄的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金辉,宛如戴上了一顶神圣的冠冕。
宫门外,宽阔的朱雀大街上,早已净水泼街,黄土垫道,禁军甲士肃立如林,旌旗招展。百姓们扶老携幼,挤在街道两旁,翘首以盼,脸上洋溢着兴奋与骄傲的红光。他们知道,今天,远征辽东、平定叛乱、威服四夷的大将军张苞,将凯旋还朝!带回的不仅是胜利的捷报,更有象征天命归一的传国玉玺,以及来自遥远北疆、东海之外、西域绝域的无数使臣与贡品!
“来了!来了!”人群一阵骚动。
远处,号角长鸣,鼓声震天。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一面在寒风中猎猎作响的“张”字大纛,以及其后无数面代表胜利与征服的赤色汉旗。紧接着,是盔明甲亮、队列严整得如同移动钢铁森林的得胜之师。士卒们虽然面带长途跋涉的疲惫,但眼神锐利,腰杆挺直,浑身散发着百战精锐的凛冽杀气。
而在队伍最前方,数辆特制的囚车格外引人注目。为首一辆,关押的正是僭号称帝、掀起北地烽烟的田续。他披头散发,身着破烂的黄袍,萎顿在囚笼中,面色灰败,眼神空洞,昔日的狂妄与野心早已被一路的颠簸和绝望消磨殆尽。其后几辆,则关押着参与叛乱的乌桓峭王、鲜卑段部首领等首要分子。
囚车之后,景象为之一变。是数十名身着各异、神色或惶恐、或敬畏、或好奇的部落首领、邦国使臣。他们有的穿着厚重的毛皮,头戴羽冠或皮帽;有的深目高鼻,卷发虬髯,穿着色彩艳丽的锦袍;还有的面容与中原相近,却服饰简朴奇特。他们或骑马,或乘车,在汉军骑士的“护送”下,忐忑不安地前行。
再往后,是满载着贡品的长长车队——辽东的人参、貂皮、东珠,北地的良马、皮革以及一些中原从未见过的植物种子和珍禽异兽。琳琅满目,珠光宝气,仿佛将天下的奇珍都汇聚到了这条通往未央宫的大道上。
队伍在震天的欢呼声中,缓缓行至宫门。张苞一身戎装,英气勃发,虽年岁已长,但顾盼之间,威势更胜往昔。他翻身下马,从亲兵手中郑重接过一个用明黄绸缎包裹的紫檀木匣——里面便是那失而复得、沾染了无数鲜血的传国玉玺。
未央宫前殿,钟磬齐鸣,雅乐奏响。天子刘禅端坐于高高的龙椅之上,头戴十二旒通天冠,身着玄衣纁裳十二章纹衮服,腰佩长剑,威严庄重。经过多年的帝王生涯与统一战争的洗礼,这位曾经略显稚嫩的少年天子,如今眉宇间已充满了沉稳与自信,目光开合之际,隐现帝王威仪。御阶之下,文武百官,冠带俨然,肃穆而立。丞相诸葛亮坐于御座之侧特设的席位上,羽扇置于膝上,面容平静,唯有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他内心的激荡。
“宣——平燕大将军、西乡侯张苞,及众献俘、使臣觐见——!”殿头官尖锐悠长的唱名声,穿透了整个大殿。
张苞大步流星,捧匣而入,身后军士押解着田续等囚犯,引领着各邦使臣,鱼贯进入这象征天下至高权力核心的殿堂。殿内肃杀、庄严、华贵的气氛,让许多初次踏入此地的番邦使臣两股战战,几乎不敢抬头直视御座。
“臣,张苞,奉陛下之命,北伐辽东,赖陛下天威,将士用命,今已扫平叛逆田续,收复辽东、辽西、幽州失地,威服北疆诸部,擒获贼首在此!并寻回传国玉玺,献于陛下!”张苞声如洪钟,单膝跪地,高高举起那紫檀木匣。
内侍快步上前,接过木匣,当众打开。一方洁白莹润、螭虎纽、缺一角的玉玺呈现出来,正是那“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国玉玺!殿内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叹和激动之情。此物自汉献帝失落后,几经辗转,历经孙坚、孙策、袁术、曹操、司马氏、田氏,如今终于重回汉室正统之手,其象征意义,无比巨大!
刘禅看着那方玉玺,眼中亦是精光闪烁。他微微颔首,内侍将玉玺恭敬地奉至御案。
接着,便是处置叛逆的时刻。
“贼子田续!”刘禅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在大殿中回荡,“汝本辽东豪族,先叛公孙,后附曹魏,又反大汉,真乃反复无常之小人!朕念你斩杀伪帝曹髦有攻,本欲施恩赏赐,汝却狼子野心,不思报效,竟敢窃据玉玺,僭号称尊,纠合胡虏,侵我疆土,掠我百姓!此等不忠不义、祸国殃民之罪,罄竹难书!汝,可知罪?”
田续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罪臣知罪!罪臣该死!求陛下开恩!饶罪臣一命!饶命啊!”
那些跟着田续作乱的乌桓、鲜卑首领,也纷纷跪地,用生硬的汉语或本族语言哀告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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