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一块约莫脸盆大小、相对平整的暗红色肉壁残骸上。这块残骸表面,天然生长着一副虽然残缺、但依稀可辨的、描绘着某种生物培育流程和能量传输网络的立体浮雕!这绝对是母巢内部结构的关键图谱!
林昊如获至宝,小心地将这块肉壁残骸也收起。
收集完他认为最重要的“证据”和“情报载体”,林昊回到同伴身边。
他尝试唤醒伤势相对最轻的墨渊。在星坠之力和本命精血的滋养下,墨渊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原本冰冷锐利的眼眸,此刻充满了疲惫与浑浊,但看到林昊时,还是亮了一下。
“咳……成……功了?”墨渊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林昊重重点头,眼中闪过痛色:“母巢毁了。但你们……”他看向依旧昏迷的王壮和苏瑾。
墨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神一黯,随即挣扎着想要坐起:“走……不能……留……”
“我知道。”林昊按住他,沉声道,“我们必须立刻离开。你能动吗?”
墨渊尝试运转了一下体内近乎干涸的星力,眉头紧蹙,但还是咬牙点了点头:“还……死不了。”
“好。”林昊将依旧昏迷的王壮扶起,背在自己背上。王壮魁梧的身躯压得他一个趔趄,伤口崩裂,鲜血再次渗出,但他死死稳住。墨渊则强撑着,将苏瑾小心抱起。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绝与沉重。来时四人,归时……依旧是四人,却已是伤痕累累,濒临绝境。
林昊辨认了一下方向。母巢外壳破碎,能看到外面星空,但外面同样危险,爆炸的余波和能量乱流未散,更有闻讯赶来的墟军。他目光扫过坑壁,发现了一条似乎是爆炸撕裂形成的、斜向上方延伸的、相对狭窄的裂缝通道,里面隐约有气流涌动,通向母巢外壳之外。
“走那边!”林昊背着王壮,率先朝着裂缝通道蹒跚走去。墨渊抱着苏瑾,紧随其后。
通道内崎岖不平,布满尖锐的结晶和灼热的残骸,空间狭窄,两人又都带着伤员,走得极其艰难。林昊后背的伤口与王壮战甲的摩擦,更是带来持续的剧痛。墨渊同样脸色惨白,抱着苏瑾的手臂不住颤抖。
短短百丈的裂缝通道,他们走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当终于从裂缝中钻出,重新感受到(虽然混杂着尘埃和墟气)相对“开阔”的星空时,两人都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外面,是一片末日般的景象。
原本那庞大如山岳、不断搏动、释放着污秽能量的腐化母巢,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团仍在不断发生小规模殉爆、燃烧着幽绿与暗红火焰的巨大残骸,如同星空中一块丑陋的、濒死的伤疤。以它为中心,方圆数万里的虚空,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爆炸残骸、被冲击波撕碎的墟舰碎片、以及无数墟兽焦黑的尸体。更远处的墟气黑潮明显变得稀薄、混乱了许多,原本有序进攻的墟军阵列也出现了明显的停滞和局部混乱。
母巢被毁,对星墟大军后勤和士气的打击,是显而易见的!
但林昊和墨渊无心欣赏这“战果”。他们出现的位置,仍然处于星墟大军控制区的腹地,虽然靠近爆炸边缘,相对混乱,但危险并未解除。
林昊竭力收敛气息,将星坠的净化波动压制到最低,只维持着一层薄薄的、隔绝自身生机的太虚领域。墨渊也拼命收敛剑意。两人如同星空中的尘埃,借助各种残骸的掩护,小心翼翼地在战场边缘移动,朝着记忆中风炎防线“摇光”节点的方向摸去。
一路上,他们遇到了几小股零散的、似乎因母巢爆炸而失去指挥、在原地徘徊或盲目游荡的低阶墟兽,都尽量提前远远避开。也遭遇了一次小范围的能量乱流和空间褶皱,差点将他们卷入,幸得林昊对空间敏感,提前预警,艰难避过。
最危险的一次,是远远看到一艘受损不算严重、形如蜈蚣、长度超过千丈的墟界巡逻舰,正朝着母巢残骸方向疾驰而来,舰上散发的扫描波动数次掠过他们藏身的陨石带。两人屏住呼吸,将生机降至冰点,林昊甚至将星坠的净化之力化为纯粹的“隐匿”属性,覆盖四人,这才险之又险地未被发现。
就这样,在提心吊胆、如履薄冰的潜行中,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的星空逐渐变得“干净”一些,墟气浓度显着下降,偶尔能看到极远处有属于万星盟的、带着淡淡星辉的侦察星舟掠过。
终于,当视野中出现那座熟悉、虽然布满伤痕却依旧巍然屹立、表面流转着七色星辉(周天星辰大阵的光芒)的“摇光”节点战堡轮廓时,林昊和墨渊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一松,强烈的疲惫与伤痛瞬间如潮水般袭来,两人眼前发黑,几乎要当场晕厥。
但他们知道,还没到放松的时候。
林昊强打精神,从储物戒指中取出那枚代表他“断脊”小队队长身份的、带有特殊紧急求救与身份识别功能的星辰阁令牌,注入最后一丝微弱的星力,将其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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