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的清风裹着稻穗的醇香撞进作坊时,公孙矩正在范土上刻完最后一道 “民生纹”。范土取自九州百姓的聚居地,混着二十分市井生活的信物 —— 中原农夫的耒耜碎片沾着泥土的芬芳,西域商贩的秤杆残段带着交易的印记,南国织妇的纺轮线头缠着棉絮的柔软,在范面上织成琐碎而生动的图案,像把天下的烟火气压成了块凝固的民生。
“矩师,列国的乡官带《乡约》来了!” 阿柴抱着个藤编筐闯进来,筐里的竹简在范土的纹沟里轻轻展开,上面 “乡邻互助,礼从俗宜” 的字样竟与 “民生纹” 的生活节点严丝合缝。“他们说要把百姓日常的礼仪刻进范土,让剑刃能认人间的烟火。” 少年怀里揣着的公孙家族民生记录简突然滑落,简上 “礼在洒扫应对,不在钟鸣鼎食” 的墨迹沾在范土上,晕开的水痕顺着聚居地的夯土裂隙钻进陶土,在生活信物间织成张细密的网,像给不同的生活搭了座烟火桥。
公孙矩用指尖捻起撮聚居地土,土末在掌心散开,与耒耜碎片、秤杆残段、纺轮线头融成土黄色的团。那团混合物在指腹间微微发暖,竟显出 “民” 字的新篆,笔画里还缠着根细小的稻穗。“把各国的乡俗图谱拓在范土上。” 他往纹沟里填掺了九州五谷粉的桐油,油光漫过之处,“民生纹” 的脉络在范土上慢慢凸起,像无数双手在土里编织的生活,“西周的范只认庙堂的雅礼,如今的范,要认百姓的俗礼。” 作坊墙角的 “和” 字爵突然倾斜,爵里的新礼酒顺着 “民生纹” 淌下,在地面汇成的细流里,耒耜屑、秤杆末、纺轮线正在缓缓打转,像个微型的市井生活场。
一、乡俗融的范趣
齐国的乡官穿着粗布便服,手里捧着部《齐民要术》乡俗注,竹简上的墨笔批注在日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与范土上的 “民生纹” 形成奇妙的呼应。“矩师请看,” 他用木簪挑起片耒耜碎片,碎片上的泥土痕迹,竟与 “民生纹” 的农耕节点完全重合,“这耒耜耕过春天的麦、夏天的稻、秋天的粟,作物虽不同,可农人弯腰的姿势没变,就像咱乡里的婚俗,中原用聘礼,西域用牲畜,心意是一样的。” 乡官身后的竹篮里,摆着各国的生活信物:秦国的陶罐、楚国的织锦、燕国的渔网、越国的稻镰,物件的表面都带着生活的磨损,恰好能拼出幅完整的 “民生百态图”。
公孙矩将各国生活信物嵌进范土的凹槽,接触处的生活气息立刻与聚居地土相吸,在接缝处形成土黄色的俗层,像给不同的乡俗接了道隐形的纽带。“您闻这范土,” 他往俗层里撒公孙家收集的九州谷种,种子遇油后立刻发胀,“中原的土带麦香,西域的屑带胡麻味,南国的末带稻气,可这民生,到哪都认烟火。” 阿柴突然发现,俗层覆盖的地方,正透出五色的光:耒耜的褐、秤杆的黄、纺轮的白、稻穗的金、棉絮的粉,像五种生活在陶土里汇成了趣。
三日后的清晨,合范的表面结出层类似陶釉的膜,细看竟是 “乡俗融合图” 的形状,沿着 “民生纹” 的走向铺展,将各地的生活礼仪裹成细小的土珠。楚国的织妇捧着匹新织的融合锦赶来时,陶釉膜突然在范面的阴影里结成 “俗” 字,笔画间的空隙,恰好容下各国的生活道具微缩模型。“矩师,” 织妇用纺锤蘸着爵里的酒在膜上写字,纺锤划过之处,土珠突然连成线,“这锦用了中原的织法、西域的染料、南国的纹样,铺在秦国的炕、燕国的床都合适,就像好乡俗,到哪都能让人暖。”
西域的商贩突然将熔化的铜液浇在合范上,铜液渗入陶釉膜时,“乡俗融合图” 突然活了过来:中原农夫在插秧、西域商贩在称重、南国织妇在纺纱、北疆牧民在挤奶,所有的动作在范土上连成个循环,循环的中心恰好能放下公孙禾记录的民生礼仪简。“这铜液,” 商贩的指尖还沾着香料末,“原是要把天下的生活,都融成同个烟火。”
二、民生淬的锋
处暑的细雨刚润过百工坊的生活场,公孙矩便扛着三十六柄剑坯走向乡俗融合的晒谷场。阿柴推着的陶车装着五种淬火液:中原的米汤水泛着米香,西域的胡麻水带着油香,南国的稻壳水飘着稻香,北疆的羊奶水透着奶香,东海的鱼露水滴着咸香,五种液体在晒谷场周围分层交融,交界的地方浮着层土黄色的膜,膜上的生活纹路与剑坯的 “民生纹” 完全重合。
“矩师,这水淬的剑会带着生活的气息吗?” 少年用长勺搅动水面,勺底的铜锈在液面上画出的 “民” 字,与公孙禾民生简上的笔迹严丝合缝,“老乡官说,好剑能映出生活的百态,就像咱过的日子,到哪都有烟火气。”
公孙矩将第一柄剑坯插进水里时,“滋啦” 腾起的白雾裹着五味杂陈的气,让他想起公孙禾二十七岁那年的乡野行:孩子坐在不同乡俗的百姓中间,看着中原的婚宴与西域的喜宴相互借鉴,说 “日子就像这饭菜,中原的咸、南国的甜,换个碗装还是好吃的”。如今那些乡宴的影子,正和眼前剑坯上的 “民生纹” 重合,而饭桌的木纹里,恰好刻着今年新铸的 “暖”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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