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兰和嘉濠自打结婚的时候就养成了一个习惯,不管有什么事情,他俩从来不在饭桌上商量。
吃完晚饭,孩子们都干各自的事情去了。他们的“会议”又如期开始了。
“这几趟去场部,有不少熟人都问我队里有没有卖蜂蜜的,把我给问活心了。我想弄两箱蜂子养着,你说行不行?”嘉濠试探着问。
“你是说叫我养蜂啊?那可不行。” 栀兰往嘉濠的水杯里添着水,“人家怎养的,我连见都没见过。它又不是养猪,我哪能会呀?”
栀兰这些年每年都养两头肥猪,有时候猪抢食把猪食桶都拱翻了,栀兰实在气急了,就吵它一顿,或抄起木头棒子打它两下,也能老实一会儿。
可这蜂子嗡嗡飞来飞去的,打又打不着,骂又听不懂,不等你靠近它,它先把你蜇了。这活儿,栀兰一听就打怵。
“我这些天就琢磨,蜂蜜有营养又能卖钱,蜂子一年到头不用管它吃喝,蜂箱往那一放,就等着十天八天的搅一回蜜就行了,真省事。”嘉濠说着,抬头看着栀兰的手:
“养它保证比你砍鹿柴挣钱,还能照顾着家,咱们大人小孩子都赚着蜂蜜吃。你说这么好的事,别人能干,咱俩为啥不能干?”
栀兰听着嘉濠说的,觉得还真是这么个理。别人刚开始不也都不会吗。
她想了想,其实也不全是不会干的问题,她应该是一提养“蜂子”就让她想水库“丢蜂子”的事,心里有点膈应。
“其实养蜂也不难,不会咱会学呗,对不对?就凭咱俩这脑袋,还有学不会的东西?”嘉濠笑嘻嘻地看着栀兰。
栀兰被他这一激,往围裙上擦了擦手说,“行,那就先买两箱试试吧。”
其实,嘉濠是看栀兰实在太累了,一天到晚在树稞子里钻来钻去的,一般大老爷们都受不了。
自从她第一天去打鹿柴,嘉濠就开始琢磨了。
圈里有两头猪了,再多了真养不过来,累不说,饲料也供不起。他想再研究点什么事叫栀兰在家干着,既能挣点钱,又能照顾家。
他问招待所的老谢,除了山货,还有啥好卖?
老谢往嘴里扔了颗炒花生说,“养蜂你行不行?”
他用下巴指了指窗外,“上周还有省城来的人问我买蜂蜜,说给孩子治咳嗽。”
嘉濠之前的山货都是托老谢给卖出去的,这方面的行情他最懂了。
老谢和嘉濠是江苏老乡,在马场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在职工招待所干了一辈子,那可是个好差事。
他每天往招待所的收发室里一坐,南来的北往的都得到他这里打个站,他对市场了如指掌。
嘉濠哪次来场部拉粮,中午都到他的办公里来休息,两个人相处的跟亲兄弟一样。
“养蜂?” 嘉濠的烟卷停在嘴边,“那玩意儿能行吗?”
“养蜂成本低,做个蜂箱就行。还省事儿,一年到头不用管它吃喝。最主要的现在市场需求量特别大,尤其是那些有钱人,都爱买那玩意儿,不信你试试。”
老谢往地上吐了个花生壳,继续说:“春天从苕条开花就开始采,一直到秋天霜冻,只要有花,就能产蜜,你说咋不行?”
老谢的话说到了嘉濠的心坎里,嘉濠动心了:栀兰手巧心细,养蜂肯定没问题。既能照顾家,还能赚点钱,这个主意不错。
他委托老谢,遇到有熟人去市里的话,帮他买一本《实用养蜂手册》,他下个礼拜来拿。
见栀兰同意了,嘉濠的心总算舒坦了。“咱可以先试试,慢慢摸索,等技术熟练了,再扩大规模。”嘉濠眼里闪着希望的光,仿佛已看到未来蜂箱成排的景象。
下个礼拜,一本《实用养蜂手册》摆在了栀兰的面前。
“你这是决定要开干了?书都买回来了。”
“现在才刚开春,正是养蜂的好时候”,嘉濠翻着书页,“弄好了,当年咱就能挣钱。”
“这么快呀!” 栀兰凑过去看,书上印着穿着防蜂服的人正往蜂箱里插巢脾,那行,我跟你学。”栀兰也来了劲头了。
“这书里讲得可真全”,嘉濠把书摊开放在她面前,“你看这,凡是咱能想到的问题,书里全有。你再再看这,咱没想到的问题,人家书里也给咱讲了,现在心里有底了吧?”
栀兰用袖口擦了擦书页上的指纹,“明天我先按书上说的,把防蜇的帽子、手套、外套都准备好,再看看需要哪些工具和材料,零碎的东西都备齐了。剩下就是你去买蜂子了。”
“蜂子都不用买,我让木匠帮我做两个蜂箱,哪天拉着去十队找养蜂的老于头,等他蜂子分群的时候,给我分一箱回来就行。那个东西繁殖可快了。”
“那么好啊!”栀兰的眼睛亮起来,一下子来了兴致。
两天后,蜂箱做好了,老于头那边也联系好了。嘉濠开始买蜡板,做蜂巢框,买蜂刀等常用工具。
栀兰把旧蚊帐拆了,和草帽一起缝成两个防蜂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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