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擎集团紧锣密鼓地准备北上之时,襄阳州牧府内,也是一片波澜暗涌。
刘表拿着刘擎送来的、语气恭谨却态度明确的文书,眉头紧锁,久久不语。文书上详细说明了出兵讨逆、为国除奸的必要性,也委婉提到了愿为荆州守卫北疆、共享南阳之利的意愿。
下方,蒯越、蔡瑁等心腹重臣分列左右。
蔡瑁率先开口,语气激烈:“主公!万万不可应允!刘擎此子,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先前抗命不尊,私自接纳袁术降卒,如今又欲擅起边衅,北上南阳!他若得逞,占据南阳沃土,拥兵自重,届时尾大不掉,岂会再将我荆州放在眼里?这分明是借讨逆之名,行扩张之实!应立刻发文严斥,命其退回南郡,若敢不从,当发兵讨之,以儆效尤!”
蒯越则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德珪(蔡瑁)之言,不无道理。刘擎近来确是锋芒过露,难以钳制。然……”他话锋一转,“如今袁术倒行逆施,天下目光皆集中于淮南、南阳。我荆州若此时对率先举起‘讨逆’旗帜的自家郡守用兵,于大义有亏,恐遭天下人非议,寒了荆州士民之心。此其一。”
“其二,”蒯越继续分析,“南阳确乃心腹之患。若被刘擎取得,他名义上仍尊主公为主,总好过被曹操或袁术残部占据。刘擎文书中所言,愿赋税共享,官员由襄阳任命(虽可能阳奉阴违),倒也算识得大体。或许,可借此机会,将其纳入掌控,令其为我荆州北拒强敌。”
“异度(蒯越)兄岂可如此天真!”蔡瑁反驳道,“刘擎那黄口小儿,还有他手下那个来历不明的林凡,诡计多端,岂是甘居人下之辈?今日允其取南阳,来日他便敢兵临襄阳城下!”
两人各执一词,争论不休。其他僚属也纷纷发言,或支持蔡瑁,或附和蒯越,州牧府内一时议论纷纷。
刘表听着麾下谋士的争论,心中亦是矛盾重重。他既忌惮刘擎坐大,威胁自身地位,又不愿背负破坏讨逆大局的骂名,同时也担心若强行压制,会逼反刘擎,导致荆州北部陷入战火,反而让曹操有机可乘。
更重要的是,他收到了来自北方许都的微妙信号。曹操的使者似乎暗示,希望荆州方面能在南阳问题上“维持稳定”,勿使局势复杂化。这其中的意味,耐人寻味。
思虑再三,刘表终于做出了一个看似中庸,实则充满算计的决定。
他抬手止住了众人的争论,沉声道:“刘擎欲北上讨逆,其志可嘉,然擅自动兵,确有不妥。”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蔡瑁和蒯越,继续道:“然,值此国贼当道之际,亦不宜过度苛责。这样吧,发文予刘擎,准其北上‘助战’,然南阳之事,关乎荆州全局,岂能由他独断?命其务必听从荆州牧府统一调遣,所得城池、粮草、降卒,需及时上报,由州牧府统筹分配。另,着蔡瑁将军抽调本部水陆军马,移驻樊城,名为‘策应’,实则……相机而动。”
此言一出,蔡瑁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是主公要自己前去监视、威慑,甚至关键时刻抢夺战果,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抱拳道:“末将领命!定不负主公所托!”
蒯越微微皱眉,但见刘表主意已定,也不再多言,只是心中暗叹一声。这道命令,看似允准,实则埋下了更多的纷争隐患。刘擎岂会是乖乖听话、任人摘取果实之人?樊城的蔡瑁大军,与其说是策应,不如说是一把悬在刘擎北伐军头顶的利剑。
刘表的命令以最快的速度传达到了宛城和正在围困伏牛山的林凡军中。
内容不出徐庶和林凡所料,充满了制衡与算计。
“哼!听从调遣?统筹分配?刘景升打得好算盘!”刘擎看完命令,气得冷笑连连,“这是想让我等在前方拼死拼活,他在后方坐享其成!还有那蔡瑁,屯兵樊城,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林凡看后,神色却依旧平静,仿佛早有预料。他将命令文书轻轻放在案上,淡淡道:“主公息怒。刘荆州此反应,已在预料之中。他既未明确反对,便是默许。至于这‘听从调遣’、‘统筹分配’,不过是场面话罢了。乱世之中,最终还是要靠实力说话。谁打下的城池,自然由谁掌控。蔡瑁屯兵樊城,意在威慑与抢夺,但我军若行动迅速,战果丰硕,他区区一支偏师,又岂敢轻易与我血战?”
“军师的意思是?”刘擎看向林凡。
“按原计划进行!”林凡斩钉截铁,“而且要比原计划更快!更狠!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南阳地区取得决定性胜利,造成既成事实!届时,刘表看到木已成舟,又见我军兵锋正盛,反而会更加忌惮,那所谓的‘调遣’和‘分配’,自然也就不了了之。至于蔡瑁……”
林凡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他可安心待在樊城‘策应’,若敢妄动,我自有办法让他寸步难行,甚至……偷鸡不成蚀把米。”
刘擎被林凡的自信所感染,心中豪气顿生:“好!就依军师之言!我这就传令高顺,先锋军即刻出发,兵发育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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