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僵在原地，目光死死黏在那五张靶纸上，又猛地转向陈默，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错愕——刚才还在冷嘲热讽、笃定陈默必输的人，此刻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连呼吸都忘了；那些押了巨额赌注在陈冲身上的富二代、显贵们，脸色瞬间从兴奋涨红褪成铁青，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指节泛白，心里只剩一个翻来覆去的念头：怎么会这样？全军区枪神，居然输给了一个无名小子？

陈冲仍死死攥着那五张靶纸，指腹反复摩挲着上面几乎重叠的弹孔，纸张被他捏得发皱，边缘都快撕裂。他眼神涣散，嘴里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声音又轻又抖，带着几分魔怔：“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一遍遍确认弹孔的位置，又猛地抬头看向陈默，仿佛要从对方平静的脸上挖出什么破绽，可陈默眼底毫无波澜，让他那点自欺欺人的侥幸彻底崩塌。

另一边，王少的眼角青筋突突直跳，太阳穴鼓得老高，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二十亿的赌注，还有刚才那副胜券在握的嚣张模样，此刻都成了狠狠抽在他脸上的耳光。他死死咬着后槽牙，腮帮子紧绷，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就在这时，一阵爽朗的大笑打破了死寂——轩辕飞拍着大腿，快步走到陈默身边，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洪亮得传遍整个枪场：“不愧是我的兄弟！这枪法，绝了！” 他转头看向脸色铁青的王少，眼底满是戏谑，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畅快：“王少，多谢你的慷慨啊！记得尽快兑现赌约。”

王少的眼角跳得更凶，额角的青筋仿佛要炸开。他狠狠瞪了轩辕飞一眼，又瞥了眼还在喃喃自语的陈冲，眼底闪过一丝嫌恶，却没敢发作——在场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要是赖账，以后在京城圈子里就彻底抬不起头了。他猛地抬手，抓过旁边侍者递来的笔，在赌约合同上龙飞凤舞地签下名字，笔尖几乎要戳破纸张。签完字，他一把将合同甩在桌上，冷哼一声，转身就走，脚步又快又沉，背影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连一个眼神都没再给陈冲。

路过陈冲身边时，王少嘴唇动了动，压低声音吐出一句冰冷的呵斥：“没用的东西。” 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几人听清。陈冲浑身一僵，涣散的眼神里瞬间涌上屈辱与不甘，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死死攥着靶纸，指甲掐得掌心生疼。

王少带着跟班快步穿过人群，刚要踏出枪场大门，一直没怎么出声的苏星忽然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王少，记得把赌注转一下。”

王少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脚步没停，气冲冲地径直离去。身后随即传来苏星和轩辕飞的笑声，在空旷的枪场里格外清晰。

苏星笑得比轩辕飞还欢，他拍了拍手，吸引所有人的注意，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各位兄弟，愿赌服输啊！刚才押陈冲的，记得把钱尽快转过来，我苏星的账户，大家都清楚。”

这话一出，枪场里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叫骂声，夹杂着各种懊恼的抱怨。“妈的！什么全军区第一？简直是浪得虚名！”一个圆脸富二代狠狠踹了一脚旁边的椅子，脸色黑得像锅底，显然输了不少；另一个穿西装的富商皱着眉，咬牙切齿道：“早知道陈默这么厉害，说什么也得押他！这钱输得太冤了！” 抱怨声、咒骂声此起彼伏，却没人敢真的赖账——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丢不起那个脸。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突然拔高声音喊了一句：“枪神！陈默才是真正的枪神！”

这一声喊像是点燃了引线，全场瞬间响应——“枪神！枪神！”“陈默枪神！” 欢呼声、喝彩声震耳欲聋，比刚才陈冲打出49环时还要热烈，声音穿透枪场，久久回荡。那些刚输了钱的人，此刻也忘了懊恼，跟着喊了起来——这样的神仙枪法，这辈子能亲眼见到，也算是值了。

王老头站在原地，手里捏着陈默的五张靶纸，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狐疑与震惊。他捏着靶纸的手指微微颤抖，盯着上面几乎重叠的弹孔，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陈默的枪法，是他手把手教的啊！当年这小子跟着他学枪时，虽有天赋，却也只是“不错”而已，最多算得上同龄中的佼佼者，怎么可能达到这般境界？6米/秒的移动靶，全中十环，弹孔还密集到这种程度——别说陈默，就连他自己，巅峰时期也未必能做到！

他转头看向被众人簇拥的陈默，眼神复杂至极：这孩子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展露的枪法，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是哪里出了问题，还是这小子一直都在藏拙？无数个疑问在他心里盘旋，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眼底的狐疑越来越深。

枪场里“枪神”的呼喊声穿透厚重的楼板，隐约飘进会所顶楼的专属办公室，却被室内的静谧压得只剩一丝余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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