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粥液包裹了许云的舌头。
稠滑、烫热,带着米浆特有的温和底蕴。
虾壳没去,外层的微脆感短暂地一闪,随即是牙齿陷入虾肉的实在触感。
饱满、弹韧,需要一点实在的咬合才能切断那紧致的纤维。
虾肉断开时,能清晰地感到纤维束在齿间崩开的微震,随即是虾肉特有的、带着海水气息的鲜甜在滚烫的粥浆里爆开,充盈口腔。
紧接着,一种截然不同的口感加入进来。
是鱿鱼须。
外层裹着的粥浆迅速化开,牙齿磕碰到须身,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是外层脆韧的触感。
继续咬下去,内里的筋道显现出来,柔韧、耐嚼,在齿间翻卷、拉锯,需要多几下碾磨才能彻底切断。
它自身带着的海腥气,与虾的鲜甜交织着。
唯一的一大块蟹肉在舌上几乎不需要用力。
看着是一整块,入口被粥的热度一浸,又被舌头轻轻一抵,立刻松散开来。
一丝丝、一缕缕柔嫩至极的蟹肉在口腔里散开,带着一种更为醇厚、霸道的鲜甜,迅速弥漫。
那橘红色的部分,味道似乎比纯白的蟹肉丝更浓烈些,鲜味直冲鼻腔。
白菜的存在感来得稍晚,却极好地调和了局面。
煮透的菜梗还保留着一点柔韧的芯子,牙齿咬断时能感到那细微的阻力。
随即是清爽的汁水渗出,带着植物特有的微甜。
一口咽下。
喉间是稠粥滑过的温润暖意,虾的弹韧和鲜甜似乎还在齿颊间跳跃。
鱿鱼须独特的韧脆感尚未完全消散,蟹肉浓郁的鲜甜最是持久。
仿佛在舌根处盘桓不去。
而最后,白菜那一点微妙的清甜,像一阵微风,轻轻拂过。
带走了所有可能残留的腻感,只留下纯粹的满足和熨帖。
一早上锻炼得微微有些疲倦的身子,就在这一刻,许云觉得所有的一切,全都被这碗粥给抚平了。
她觉得,自己还能再揍几个人。
就比如说,一营的那几个刺头......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她得接着去排队。
然而当许云端着盘子去排队的时候,惊奇地发现她前面的竟然是室友。
“许云你也来了呀?”
室友嘴里咀嚼着包子,明显是最后一口还没有咽下去。
许云目光落在她的嘴角,有些一言难尽:“对,我感觉我还没有吃饱,”
室友用力点头:
“我也觉得,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早上的包子太好吃了,我感觉我现在肚子还是饿的。”
显然这样想的不止她们两个,因为就这聊天的功夫,后面又排上了十个人,模样还像是打了鸡血。
室友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又看了看前面逐渐减少后的包子。
她有些担心:“怎么感觉今天早上的包子不够了?还能排到咱们吗?”
话音未落,她前面排着的几个人就忍不住探头够往最前面。
还真是。
这一大桶的包子看上去快没了。
偏偏前面也没有限量,想吃多少就拿多少。
只要能吃饱。
排在最前面的是方琪。
别看名字挺好听的,也挺淑女,实际上她是女兵中最高的,在这个年代,足足有一米八,体型也是最健壮的。
一弯胳膊,肌肉满满当当。
部队里做的包子都挺大的,但无论包子还是馒头,她要吃十个才行,才能把肚子吃饱。
方琪来得迟了点。
她去宿舍洗了脸,然后才带着自己的饭缸子过来的。
反正食堂的饭又不会少她,迟点早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今天一如既往,前面没几个人排队,只不过没到一分钟,方琪就发现自己后面来了不少。
她们是来排队的。
今天自己是来早了?比大部队难道还要早?
???
排队也就算了,还一个劲地盯着打饭窗口狂咽口水。
就问那里面有什么好吃的一样?
唔唔唔......
不是方琪看不起自己营的食堂,她估摸着食堂的人是照着猪养她们的,因为饭菜真的难吃得要死。
但之前大家往上反映。
领导们说是为了培养大家吃苦耐劳的精神。
为了之后的任务,让她们适应,让她们提前去吃苦,才会更好地完成任务。
这大义一出,谁能还说些什么?
能吃饱就已经很好了,外面多的是吃不起饭的老百姓。
就比如像她家,养不起她这个能吃的闺女,才把她送到部队里来的。
其实不只是她,就连她双胞胎的二哥也一起被送来了。
因为二哥也是个大胃王,吃得比她还要多那么一小丢丢。
方琪想到了在一营“吃香喝辣”的二哥,忍不住有些叹口气。
要是她跟二哥能换一下就好了。
上一次二哥偷偷摸摸给她带了一个二食堂的包子,那叫一个软绵啊,跟她们这个都能砸死人的石头馒头不一样。
“要几个?还是十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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