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假设,哪有那么寸?团主力出去了鬼子就来了?”有人试图驳斥这可怕的预设。
没等赵保胜反驳,高一刀手一挥:“别扯淡!咱们人少,就得按最不利的情况假设,真撞上了,村里百姓和伤员怎么办?拼光了都逃不掉!”
赵保胜暗自松口气,高一刀不是蠢货,只是没想到那么极端的情况,现在挑明了,他已经在考虑了。
有人提出来,把岗哨前推,胡义摇头:“单独岗哨前推没用,离得太远发现敌人可能逃不回来的,离得近了提前不了多久,我们已经讨论过了。”
高一刀问:“你们有什么办法?”他看着赵保胜。
赵保胜摇头:“我没有军旅经验,胡义倒是可以和你们一起商量。”
高一刀愣了一下,转头看胡义,胡义脸上的淤青也挺可笑。
“快腿,通知村口哨位向南前移一里地,咱们回团部,召集所有留守部门负责人,班排干部全都参加,开会讨论。”
团部就那几个部门,几乎全跟着主力出去了,连供给处李算盘那个独臂都跟着去了,说是清点战利品得他亲自过目……
卫生队有伤员在,留着两个人,供给处一个,通讯班一个,然后就是二连的一帮班排干部,还有九班班长刘坚强……以及能做主的赵保胜和自认能做主的小红缨,以及前东北军军官,现八路军战士胡义,嗯,只剩马良,候在院子里。
高一刀难得能坐到团部主位上,意气风发,唯独额头那个油光锃亮的大包有点显眼。
会议很简单,就是讨论赵保胜提出来的极端情况,如果真的发生了,该怎么应对。
高一刀的威压,让直属团部的几个部门也不敢开玩笑。
卫生队汇报,现有十六个伤员,六个得抬着走,十个能自己走,就是走不快。
供给处汇报,团里存粮被主力带出去大部分,弹药全无,现存粮食及其他物资大概八百斤,需要配给人力搬运。
通讯班说,团部院子里所有东西,如果打包,大概需要四个人背。
高一刀头疼,光安排这些东西和人员撤离,以及协助村民,就得他二连一个排什么都干不成。
他作为留守负责人,要求这些部门,今天就做好打包准备,明天就打包完成,一旦有敌人接近,必须保证接到通知立即能出发。
剩下的就是战斗部队的事儿了,怎么应对可能出现的日军扫荡。
还是前哨的问题,无名村离南边山谷出口大约八里地,谷口设置哨位,消息可能传不回来,中间设置接力,太浪费人力,留在谷中的人,能顺利逃回来的机会不大。
刘坚强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会议,原来听他九连的班长说过,这叫‘诸葛亮’会,和班里的战士一起讨论战术的小会差不多,都是军事民主的一种。
眼下就卡在哨位位置和警戒提前量上了。
刘坚强想起来,一连在西山南边的台地上,设置了一个观察哨,他有同期老乡上过那个哨,说那里可以看很远……他想提,但二连不是应该也在那儿设了哨吗?
赵保胜对军事懂得不多,有些打蔫儿,刘坚强拿手指捅他,他凑过去,耳语。
“高连长,我们班…长刘坚强,问西山南边台地上的观察哨有没有设?”赵保胜问。
“……没有,那个哨位观察距离比村口哨位远不了多少,爬上去非常费劲。”二连的某排长说。
八路军望远镜非常稀有,独立团一个都没,连陆团长都没得,哨位观察受目视距离限制很大,离得远了,单个人的行动可能看不到。
高一刀眼一瞪:“谁让你擅自撤哨的?!”
赵保胜摆手:“我们想问的是,台地上能走到南边多远?”
太行山的独特地形,峡谷两边山上中间有台地,台地上还有峰墙,整个断面呈阶梯状,台地有些可以和峡谷一样长,但如果没路,从峡谷没法直接上到台地。
刘坚强的想法,就是想问台地能不能通到谷口的台地,把哨位设到台地上,可以监视谷口,即便鬼子进谷,没有通路可以上台地,也打不到台地上的观察哨,观察哨可以从台地上回无名村示警。
安全是安全,但现在不清楚台地能连到哪儿,这些周边地形都是一连摸排过的,并没和二连讲,另外,距离问题可能还是得靠接力传递。
“快腿,立刻安排人去看,东山西山都安排人上去,台地…还真没注意到这种可以利用的地形呢。”高一刀命令,“还有,问村里人,包括我们既定的撤退路线,安排人走一遍,别特么担架都过不去。”
这种排查费时费力,台地也可能在山谷里看着是连着的,实际上台地中间有可能有沟壑,有断层根本走不过去。
“有个问题,”胡义举手,“夜间怎么办?台地上的哨位没法解决峡谷里夜间通过的……”
是啊,明哨夜间可以叫停,对口令,台地上只能是观察哨,根本拦不住山谷里的人。
“鬼子大规模夜间行动也是有照明的。”高一刀咧嘴,“东北军没遇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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